门铃响了很久,瞿榛才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拖鞋的声音,步子拖沓,似乎带着些许不耐烦。
“谁啊——”青年拉长的尾音透出浓浓的不耐,但目光定格在瞿榛脸上时,他瞬间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榛、榛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四晚上,想着咱们说到底也是一起长大的,不来跟你打个招呼,我心里过意不去。”瞿榛哼笑一声,越过瞿承嗣径直往他家里走。
瞿苓默默跟在哥哥身后,淡淡对瞿承嗣点了点头,忽地感觉自己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
进了门,瞿榛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瞿承嗣勾了勾手指,“来,咱俩聊聊天。”
聊天?
别说动不动手的,光是聊天也没谁干得过瞿榛那张嘴。
瞿承嗣干咽了一下,去饮水机前给兄妹二人接了两杯温水,屁颠屁颠端过来:“榛哥,你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我还想着去机场接你,安排酒店给你接风呢。”
笑得谄媚,完全没点在公司那个二世祖的样子。
瞿苓接过水杯,深深感觉到人与人果然是不同的。
“接风就不用了,我怕我喝多了忍不住给你一耳光。”瞿榛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随手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不等他去找火机,瞿承嗣已经点着火送上来了,“榛哥,来来,我给你点。”
他像是压根没听见瞿榛说给他一耳光的事。
或许听见了,但没敢答那话。
瞿榛点着了烟,靠在沙发里,随手揽住乖巧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妹。
他吐了口烟,被青灰色烟雾暂时遮掩的双眼里,神色淡淡,“听说你昨晚去酒吧了,怎么个事?”
“嗐,就几个朋友叫着去喝酒,榛哥怎么知道的?”瞿承嗣顿感不妙,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瞿苓莫名其妙想起,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今儿听着财务妹妹哭呢,说是你要报账还不按着程序走,我还以为是请哪个客户去玩。”瞿榛双指夹着烟,对着瞿承嗣的方向吐了口烟,长腿往他茶几上一蹬,把茶几踹得发出摩擦地板的刺耳声响。
他搂紧瞿苓的肩膀,锁在瞿承嗣身上的目光里透出强烈的攻击性,“老子走之前说过,别给老子妹妹找麻烦,这次老子不揍你,再敢有下次,老子绑着你去小叔家里,当着小叔面揍你。”
瞿承嗣听得毛骨悚然。
这人就他妈一疯子,但是偏偏他在整个瞿家都有很高的话语权,在爷爷那儿他不仅是长子长孙,还是最会来事的那个,在堂兄弟面前,他也是向来说一不二。
瞿榛真要把他绑去他爹面前,料是他爹再宠他,也不敢拦。
他爹敢拦,瞿榛就敢把他爷俩都送去瞿老爷子那儿,挨个家法伺候。
“错了,错了,榛哥,我这不是昨晚喝多了昏头吗?没下次了,没下次了榛哥。”瞿承嗣险些给瞿榛跪下,讨好一样又把杯子往瞿榛眼前递,“榛哥,您喝水,消消气。”
“滚边去,没手接。”瞿榛看得眼烦,对着瞿承嗣翻了个白眼。
瞿苓适时伸手,接了杯子往瞿榛嘴边递,“哥哥别生气了。”
妈的,还是她最乖。
瞿榛喜欢瞿苓,喜欢的就是她在他面前这股又乖又甜的劲——还有床上骚得没边儿的样子。
“承嗣哥,你也不小了,该收收心,公司都是咱们自己家的,小叔那儿也握着股份,你好好干,也能让小叔安心点。”瞿苓给哥哥喂了水,才细声开口对瞿承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