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外面是一遍美丽的景致,高处俯瞰使眼下的景物像缩放了的玩具摆在广阔而深蓝的海面上,天空维持湛蓝的纯se,yan光无阻碍s落於海面上,波光粼粼,尤如闪闪生辉的碎石散满一地,锁住诺剑的视线,忘形地凝望那缀光芒。
「你吃什麽啊?」
「……让我看一下。」诺剑拿起放到桌面的餐牌,里头写的不是法文就只有英文,幸而诺剑的英文不错,勉强看得明,但同时被旁边别注的价钱吓呆。
――为什麽带他来这种贵得吓si人的餐厅!
颢扬说要去吃午饭後驾车戴他来到这座设计典雅的大厦,搭电梯来到顶楼的餐厅,一踏出去的瞬间诺剑立即想缩回去。
餐厅的装潢和身穿便宜恤衫牛仔k的自己格格不入。
可能被颢扬发现他的畏缩,立即抓住他的手腕,被捉住的诺剑只好跟在他身後,和侍应说了数句便迳自走进去,经过有数盏水晶吊灯後来到一间隐密房间,亦是现在他们身处的地方。
「我想……我不太饿。」虽然已饿得前x贴後x,但诺剑仍逞强地答,颢扬微皱眉,沉思一会便侍应说:「麻烦两份套餐。」
接过指示的服务生有礼地点头,接过他们的餐牌便离开。
「看来你真的很肚饿,竟要点两个餐。」
「其中一份是你的。」
「咦?我不是说我不饿――」一阵嘹亮的响声自诺剑肚内发出,惹得他红透了脸,撇过脸不肯认输地说:「我,我现在才肚饿了。」
「哈哈哈。」颢扬毫不客气地笑喷笑起来:「所以我才帮你点餐,感谢我吧。」
「……谢谢你。」
然後一阵沉默,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借以分散注意力,但又无法控制地把视线觑到对方身上,忽然视线对上了,又像受到很大惊吓似地移开,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g嘛在这时候别扭得像个nv生般!
颢扬握紧抬下的拳头,准备打破沉默时,诺剑却先一步开口。
「你的头发和眼睛……」
「啊,顶住头红发很惹人注目,我这麽有名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工作一结束便把它染黑了,我又不想戴墨镜,但红眼配黑发太奇特,乾脆戴上黑se隐形眼镜,如何?黑se也很衬我吧。」
「……嘛,算是吧。」诺剑不知如何回答他那过度的自信,只能随便敷衍过去,两人又再度陷入沉默。幸好服务生很快送来热腾腾的食物,被食物香味x1引,饥肠辘辘的二人专注享用食物,一时间两人间只有刀叉碰碟的声音。
可能两人太肚饿又可能除了吃外不知可做什麽,不消数刻便扫光碟上的食物,服务生行动迅速收起他们的碗碟,并送上餐饮。颢扬点的是热咖啡而诺剑则是热红茶,通透的棕红se在白杯绽放透彻的光芒,轻烟冉冉,升起一gu温暖的气流。
颢扬瞄到糖架搁在诺剑的手边便扬声说:「给我――」
还没说完,诺剑便从旁边的糖架拿起白糖、h糖各一包并放到他的面前,当诺剑看到颢扬惊讶的表情时,才意识到做了不该做的事,慌惶地缩回手,拿起杯埋头啜饮手中的红茶。
「为什麽你会知道我的口味?」
颢扬拿起糖包撕开,啡h的颗粒逐少逐少跌落热腾腾的咖啡里,然後绵细的白糖相继滑进去,糖融化带来甜糯的香味。
诺剑被对方的问题吓得抓紧了杯,刻意回避移开视线,唯唯诺诺地说:「我……想大概应该或者你会饮这个吧。」
――其实我以前是你的超级粉丝,所以你的身高、t重、鞋的尺寸、喜好的食物等等都嘹如指掌,谁会说出口!诺剑内心努吼,表面却维持冷静和漠意,尽管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
颢扬无法接受那暧昧的答案,啪哋一声用力搁下杯子,低喊:「什麽叫大概应该或者!给我乾脆点。」
「对啊!我知道你的口味,如何?觉得很恶心吧,那就快点离开吧!」
「你――」察觉到诺剑生气,颢扬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口吻太过恶劣,撇开脸用手趴一趴头发,柔化声线说:「我不是要骂你,只是……对不起。」
他不知要如何解释,索x双手撑在桌上低头向诺剑来个正se的道歉,反而弄得诺剑不知如何是好,拿起红茶啜饮,装着没事。
「嗯,知道了,你先抬起头吧。」
「哦。」
颢扬抬起头,虽然想说话,但又怕惹怒对方,一时间两人又回到沉默,莫名而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彷佛受不了似地,诺剑兀然放下杯,发出一声响亮的当一声。
「我―是―」垂下头的诺剑蠕动双唇低语,但声量太细,颢扬听不清楚而俯身。
「你说什麽?」
「我说,我曾经是你的粉丝,所以才知道!」
诺剑咬牙,豁出去大声说完後把头埋在杯里去,虽然刻意撇开脸但外露脖子肌肤染上绮丽的红霞。
「是吗?」
不知怎地,颢扬觉得心情突然好起来,嘴角微微g起来,两人僵y的气氛好像稍微软化下来。颢扬开始说起今早拍摄的事情,诺剑虽不多回答,但偶尔回应两声。
聊了一会後,见诺剑放下清空的白杯,颢扬便挥手召来服务生结帐,服务生拿起黑se的帐簿递到颢扬面前,诺剑见状急说:「多少钱?我可以自己付。」
「不用了。」颢扬从皮夹掏出信用卡放到单上,服务生接过後便离开,诺剑不肯屈服继续追问:「不,我要自己付。」
颢扬见他固执不肯放弃,手0上他的头,轻轻r0ucu0一番。
「今天是我叫你出来的,由我请是理所当然的,请个高中生吃午饭,我付得起,所以不准反对!」
「……知,知道啦,快点放手!」
颢扬耸耸肩移开手,这时服务生回来,他依从指示签名,没留意到诺剑垂下头、举高手,五指抓住被触碰过的头发,那里还留下那只手传来的t温,不知怎地一gu羞意使他无法抬头,心用力地跳动着,口腔溢起甜甜酸酸的味道。
「喂,你怎麽了?一直看着地下,有东西掉丢吗?」
「没有!」
彷佛气怒对方的驽钝似地,诺剑用力否定。
「帐结完了,那走吧。」
为了掩饰红透的脸庞,诺剑率先站起身子,大步朝出口走去,颢扬挠挠脸有点茫然地跟上,总觉得莫名其妙,两人搭电梯来到地面。
「我们要去哪里?」
「刚才结帐时拿到这个的折扣卷。」颢扬扬扬手上的票,戴上黑se隐形眼镜的瞳孔闪过一阵笑意,「我们去游乐园。」
游乐园门口售票,一道高大的身影成为了聚人的焦点所在,就连邻列的人都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当事者似乎毫不察觉自己所做成的影响,盘起手等待,终於轮到他,只见他俯低头,锐利的双眸锁住玻璃窗後方的nvx,发出低沉而诱人的声音:「ren票两张。」
「是,是的。」
被对方俊朗的外表x1引,售票员紧张得口吃,脸颊红通通,恭敬地把门票凑给他,拿到票的他走到坐在长椅的少年前。
「喂,走罗。」
诺剑抬头,以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问:「你当真要和我进去吗?」
「当然啦,票都买了。」
诺剑抿嘴瞪住颢扬,等得不耐烦的颢扬抓住他的手腕y拉他起身,把票交给工作人员,两人进入游乐园,到入口处拿了两份园内地图,颢扬率先打开来看,相反地,诺剑没有打开地图,像不感兴趣似地望住地面。
「你想去哪里玩?」
「随便。」
「那……水族馆吧。」颢扬总觉得诺剑和海洋有种很相似的气息,看似很柔弱却拥有强韧而坚定的力量。
「嗯。」
颢扬找到去水族馆的方向後便率先迈开脚步,诺剑拉下帽子,双手cha住外套口袋跟在其身後。两人一前一後向前走,诺剑刻意把脚步放慢,摆出不想和对方并肩而行的模样,颢扬不加强求,偶然回头搜寻诺剑的身影,以确保他没有跟丢。
星期天的游乐园,人cha0就像蚁窝内的蚂蚁密密麻麻,无间隙地在游乐园中行走,只要稍一不注意便会被人cha0推动,寸步难行。虽然诺剑不算矮小,但在这时候亦被推撞得无法前进,只见颢扬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诺剑尝试叫住他,身边人群的谈话声却完全盖住他的叫唤声,高大的身影逐渐消失、无法捉及。忽然一阵酸楚涌上嘴边使诺剑止住脚步,他按住腹部,那里传来熟悉的ch0u痛,咬下唇强忍着痛楚,这时後方的行人猛力撞向他的肩膀,无力防备下快要失去平衡往前摔时――
「喂!你没事吗!」
有人捉住他的手臂,一个使力提起他,诺剑茫然抬头,颢扬的脸孔挡住了yan光的投s,使他眩目,眨动了好几下,他才像醒过来似地挣开对方的手。
「我,我没事。」
「但你刚才好像差点昏倒的样子。」
「我说没事就没事!」诺剑觉得语气过重,缩起双肩撇过脸,诺诺地说:「真的没事,快点去水族馆吧。」
就在他想迈步时,左手有道力把他拉回去,诺剑回头一望,见到颢扬竟然牵住他的手,他连忙甩开,一脸恼怒。
「你g什麽?」
「现在这麽多人,我怕又像刚才差点走失,牵手不是最安全吗?」
「你……」诺剑瞪住他,咬牙道:「我们是男的!」
「但会走失――」「这,这样就可以吧!」
诺剑左手捉住颢扬的衣摆,脸泛起微红。
「噗嗤!你还真是孩子气。」
「……你再笑,那我回去了!」
「是是,对不起,那出发吧。」
终於两人穿过犹如人墙的人cha0,来到蓝se的建筑物,可能其他人集中玩场内的机动游戏,所以水族馆并不是很多人,无需等待便能进去参观。
「这里就是水族馆吗?」诺剑抬头好奇观望,好像从没见过的样子,颢扬疑惑地问:「你没来过吗?」
诺剑摇头,有点犹豫地说:「我很少到这些地方玩。」
「那你平时做什麽?」
「在家温习,练习箭s,又或者在家看书。」
「朋友呢?不和朋友出去吗?」
诺剑脸se一暗,细声说:「我和同学不熟,很少出来玩的。」
「为什麽?」
「我――」他一顿,「不谈了,快点进去吧。」
诺剑不待颢扬反应便踏大步,颢扬连忙跟上,两人穿过一条幽暗的廊道,来到打开的入口,入口处渗着萤蓝的光芒,诺剑战战竞竞地走进去。
视线迅速被巨大的蓝se占据,呈巨大圆环状的水箱设在中央,以银栏杆作间隔,里头大量鱼群在当石间畅游,扬起微细的水泡,在石头的缝隙间有se彩斑斓的珊瑚缀点,在水se的照s下晕出绮丽的光芒。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双眼被奇妙的景象x1引住,不自觉走近水箱探看底部,正巧有条足有一人身的大鱼游过,他抓住颢扬的手臂,兴奋地指着下方。
「你看,有好大条鱼啊!」
「那是魔鬼鱼,到下层可以看得更清楚。」
「真的吗?」诺剑双眼闪闪发光,主动拉扯颢扬向前走,「那快点下去吧。」
「不用这麽心急,反正还有时间。」
颢扬心情忽然轻松起来,顺着诺剑的步伐,前方的诺剑边走边定晴望住左边的水箱,被里头不停变动的景观所迷住而忽略了右边。颢扬眼角捕捉某事物,停下脚步,唤住前方:「诺剑,停一下。」
「怎麽了?」
「你过来看这边。」
「有什麽?」诺剑转身,看向和水箱相反方向的墙壁,见到类似家用水箱,里头有些透明的东西正在飘动,偶尔发出微弱的光芒,立即x1引住他的注意力,两人走近。
「这是水母吧……很漂亮呢。」
「嗯,而且很方便呢。」
「方便?」诺剑疑惑地重复,颢扬盘起手认真回答:「假如撞到其他水母也不用道歉,因为它们不长眼睛的。」
「……呃,你在说笑吗?」
「不是说笑,我真的这样想的,我长得b人高,常常不小心撞到人,而且因为t型壮硕,别人一定认为错在我,所以才觉得做水母很方便。」
诺剑以古怪的神情觑探旁边的男子,然後撇开头噗嗤地笑起来。
「喂,有什麽好笑?」
「哈哈,没,没什麽。」诺剑压住笑意,但当看到颢扬的脸又忍不住颤抖笑起来。
「喂,这绝对有问题,你一看到我的脸就笑,这很失礼!」
「嗄嗄……」诺剑深x1一口气,总算忍住笑意:「我也不想,谁叫你说要做水母,一想到你变成水母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了。」
「你这小子真没礼貌,竟然取笑长辈!」
「是我不好,对不起啦,快点走吧,我想快点去下层啊。」
诺剑敷衍地道歉後便催促颢扬,两人沿着向下的环道欣赏巨大水箱内的美丽景se,落到最底层。刚巧到了喂养时间,穿着潜水衣的工作人员携带鱼粮洒在水中,刹时一大群鱼自岩隙间窜出,在工作人员面前聚集,这场面引来游客的注目,包括诺剑在内。
他两手握住阻隔的栏杆,抬头望向透着萤蓝光芒的水箱,清澄的眼眸闪烁着兴奋和喜悦的光芒,展露出十七岁少年的好奇和热情。
直到工作人员离开後,诺剑才依依不舍地顺从人流离开,走出到外头时,但他兴奋地说:「好厉害啊,那个人一放下鱼粮,那些鱼就立即游过来――」
这时迎面而来有两名nv生,她们兴高彩烈地聊着,本来说着话的诺剑也停下来倾听她们的话。
「刚才的熊猫很可ai唷!虽然只在睡不动,但胖胖的,很有趣啊。」
「对,啊!糟糕了!」绑马尾的nv生看看腕表,发出一声低呼:「已经这麽晚,海洋剧场就快要开始罗!」
nv生们连忙急步向走,诺剑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们的背影。
「我们也去吧。」颢扬右手指着左手握住的园内地图,诺剑顺着他所指一看,那是海洋剧场公演的广场。
「好,看完後再去熊猫馆。」诺剑点头,忽然看到地图的文字,俯身凑近一望。
「喂喂,还有海狮――等一下,最右边还有企鹅馆……」
诺剑抬起头,双眼燃烧起来,握拳坚决地说:「我全部都要去。」
「你……好有魄力呢。」
「难得买了票进来,当然要玩尽所有设施吧!」
颢扬见到诺剑意气满满地说,有点哑然,但又忍不住g起嘴角,被对方高涨的情绪感染,他也热血地回答:「好,我们玩尽它吧!」
「嗄――好累啊!」高大男子整个人摊在长椅上,b常人修长的双腿放肆地搁向前,头抑後,望住染上h昏se彩的天空,呈现绮丽的渐层se彩。
男子正在欣赏这美丽的自然景致时,宝丽瓶忽然闯进视野,同时一张秀气的脸孔凑近,薄唇张口:「给你。」
「谢啦。」颢扬伸手接过,坐直身子,扭开瓶盖,一口气灌下去,似乎很口喝,喝了半瓶才停下来。
「啊,得救了。」他用衣袖抺一把嘴,瞥向已经坐下的诺剑:「多少块钱?」
「不用了,当做午餐和门票的回馈吧。」
「哦。」颢扬也没再争持,耸肩再度抑起头,眼角斜睨,「想不到你生得挺秀气却意外地热衷那些激烈的机动游戏。」
「我也想不到你生得高大却会因乘云霄飞车而晕倒呢。」
「才,才没有晕倒,只是有点累而己。」
「哦,对啊,累得走不动呢。」诺剑以揶揄的口吻说。
「你这小子!能稍为尊重一下长辈吗?今天可是我难得的假日,明天又开始地狱式的紧密行程,你知道――」
「那为什麽?」
「咦?」
被诺剑意外大的声量打断了话题,颢扬推头望住他,诺剑垂下头,浏海覆盖了他的脸容,隐约见到微红的脸颊,他两手抓紧大腿上的k管,双肩微微颤抖,他似乎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去发问,语气中有种不可察的刺探。
「既然你这麽忙碌,为什麽还要坚持今天和我一起?」
「为什麽……你这样问,我――」
颢扬苦恼地皱起眉,假如把真相告知对方,恐怕会被认为是se情狂兼同x恋,心头一急便随口说:「赔赔,罪,对,我想赔罪,你知道啦,上次那件事,我回去反省过也觉得过火了,我不是同x恋,但也不应该歧视他们,所以便想请你玩个饱作为抱歉……对对,就是这样――」
颢扬自个儿望住地板说过不停,别过脸想觑看对方的表情时却吓了一跳,一向没给他好脸se的诺剑和悦地回答:「原来是这样,那过了今天,你便可以轻松些了吧。」
「呃……」定睛看着诺剑的笑脸,不知怎地,x口忽然扬起一阵恐慌,焦急地大喊:「不,不完全――」「嘘――」
诺剑忽然把食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噤声,然後侧耳倾听――
「喂喂,那个人像不像纪颢扬,那名男歌手。」
「哪里哪里?那个人,不是吧,纪颢扬的发se是红se的。」
「但是……真的很像耶,会不会戴了假发啊?」
「他的眼睛也是红se,但他――」
「是他!一定是他!啊啊啊!好开心啊!我们和他打招呼吧!」
後方传来一阵细微的讨论声,随着声量的增大,坐在长椅上的两人越感不安,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肌r0u绷紧,当靠近的脚步声响起,两人有志一同地站起来,并急步走离长椅。
然而追踪的人仍不闲等之辈,脚步更为频密,两人感受到那紧贴身後的气息,以不遂於他们的高速b近。
「喂,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快想办法啊!」
「你要我想办法也想不出来!」
「啧!」诺剑咂舌,然後眼角瞄到某个地方,脑光一闪,拉起颢扬的手臂急地拐了个弯,冲入某个地方――男厕。
「嗄嗄――」两人倚在墙上喘息,幸好里面没有人,否则一定会被他们怪异的模样吓倒。
「真是的,已经把头发染黑还戴上黑se隐形眼镜,为什麽还会被认出来呢?」颢扬抓抓头,「果然是我太帅了吧。」
「……为什麽你可以这麽厚脸皮的!」诺剑受不了地按住跳动的额角,「现在怎麽办?」
「还可以怎样,只能在这里等吧。」
「不行!难得来到――」诺剑咬牙顿住,以手覆脸,无奈地说:「总之你先给我待在这里,我来想办法。」
诺剑走出去,刻意避开守在前方的nv子们,走到不远处的jg品店,左右环视店面,只见棚架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玩偶,一时间似乎找不到可用的东西。
「呃!」
突然角落某件不起眼的铁架x1引住,诺剑走过去,那是特卖区,里头堆满卖剩的货物,瞄了瞄,然後――
「啊!」诺剑把被压在最边缘的某东西用力ch0u出来,看了一眼便笑开来:「这个可能有用!」
倚在墙上的颢扬一见到诺剑的身影连忙上前迎接,并发出抱怨:「喂,你好慢啊,要知道在厕所等人可不是件好事。」
「那可以离开啊,假如你不怕被那些nv粉丝见到的话。」
「……唉,我投降了,被她们一闹,就会被其他人发现,然後我今天就无法继续玩啦。」颢扬懊恼地抚头,过往的经验提醒他不可被人在公众场合认出来,特别是人多的地方。
「那你有想到什麽办法?」
「哼哼。」诺剑得意地扬高脸,拿出藏在身後的东西。
「这……这是什麽?」颢扬望住那东西――黑se爵士帽缠住一排棕se的卷发辫。
「连帽假发,而且它的外形很像水母,刚才你不是说过想变成水母吗?」
「说过,但这差太远吧。」
「那你要不要戴?」
「……戴。」颢扬别无他法,只好屈服,认命地拿起诺剑的连帽假发,对住镜子弄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戴上去,然後转过去让诺剑看。
「如何?」
「噗哈哈哈!」诺剑见到颢扬的脸孔,一时忍俊不禁喷笑出来,虽然立即掩嘴压住笑声,但眼角的笑意出卖了他。
「哈哈,很荣幸能让你这麽开心。」颢扬无奈地乾笑数声,但也忍不住开怀地笑起来,笑了一会,两人冷静下来,互看一眼。
「好了,出去了。」
「嗯。」
甫一出去便见到刚才那些nv生,只见她们分别在不同位置搜寻,其中一人的视线正巧对上颢扬,两人紧张得手心冒汗,但维持镇定前行。nv子盯住他们好一会儿,歪头想一想便收回视线。
成功突破的他们没有放下戒备,急步走离刚才的范围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过於绷紧使他们觉得特别疲累,两人倚在某灯柱下休息。
「呼――总算成功逃开呢。」
「嗯,之後天变暗了就没那麽容易被人发现。」
「那我可以脱下这个鬼东西吧。」颢扬未待许可便拔掉头上的东西丢到附近的椅子上,眼角瞄到某东西,感到好奇一望。
「那边有卖冰淇淋。」
「这个时节还卖冰淇淋会有生意吗?」
「有些人特别ai在寒冷天气吃冰冻的东西。」
「……你是其中一个呢。」
当所有男生都认为吃甜食是娘娘腔的行为时,颢扬却一反其道,宣称ai吃甜食,并常常发表那里的甜食较好吃的情报,引来nv生们的极力支持。
「我去买,你要什麽口味?」
「香草口味。」
「那我要巧克力吧,你等我一下吧。」
颢扬大踏步走到店面,迅速地买了冰淇淋回来,坐在长椅上的诺剑接过冰淇淋,伸出舌头轻轻t1an起顶部,被其浓郁的味道感动,开心地说:「很好吃啊。」
虽然是位於亚热带的城市,但冷起来还是sh冷得让人颤抖,所以诺剑不敢大口吃下冰淇淋,伸出舌头小口小口地t1an起来,冰淇淋的冰冷感由舌尖传出t内,使他微缩起双肩,然後笑着别过脸朝颢扬说:「不过还是很冷啊。」
颢扬看到诺剑伸出粉se的舌尖时,忽然觉得喉头一阵乾涸,t内产生异常的躁热,无法阻止忽然涌上的冲动――
他俯身吞下诺剑手上的冰淇淋,双眸jg准地捕捉住诺剑,写满瞳孔内的情慾使诺剑的脸颊迅速红起来。
四周的人彷佛消失,耳朵一阵耳鸣,颊如火烧般,无法动弹,心跳的跳动响亮如雷起,他垂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内心却有一种难耐的搔痒感,像是期待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真的……不错,香草口味。」
颢扬以异常沙哑的声音低喃後,挺直身子,一gu暧昧的沉默徘徊在两人之间,直到孩童的声音响起为止。
在两人前方不远处有一名年约四、五岁的孩童扯住母亲的裙摆。
「妈妈,妈妈,我也要吃冰淇淋。」
「不行啊,这麽冷还吃冰淇淋会容易着凉的。」
「但那边两位大哥哥都在吃,大哥哥还偷吃小哥哥的冰淇淋。」
「咦?」母亲听到孩子的话後,忍不住瞄过诺剑和颢扬那边,又像见到不该见的东西,收回视线,然後匆匆拉住孩子离开。
「那两位哥哥的行为是不要德的,千万不要学啊。」
母子的身影远去,垂下头的诺剑轻声说:「果然抵不住冷,我还是吃不下了。」
随即把吃到一半的冰淇淋丢到隔邻垃圾桶里,颢扬察觉到诺剑低落的心情,想开口安慰他却又不知该说什麽,结果反而是诺剑开口:「接下来要到那里玩?」
「呃,让我看看,不如到小人国,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嗯,那就走吧。」
两人并肩走离原地,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有名少nv身上正注视他们。
身材高佻的少nv拥有一把长及腰的秀丽黑发,肤se白晢而光滑,深刻双眼皮的杏眼缀点在心型脸孔上,本应是可ai的俏丽少nv,但眼内冰冷和漠然的眼神使得少nv难以亲近。
此时她被摆在身旁的观赏植物遮挡住身子,所以诺剑和颢扬没有察觉附近有人,只见她移动瞳孔,视线烙在抢眼的颢扬的身上,定睛注视,旁人看可能以为少nv对颢扬心动,但细看下少nv的眼神带着锐利的怒意,这时另一名短发nv生自少nv後方出现,好奇低问:「你在看什麽?」
「……没什麽,走吧。」
少nv撇过脸,和同行的另一名nv生离开。
两人如之前般游玩,尽管诺剑的表情一如以往平静,颢扬隐约觉得奇怪,彷佛有gu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他的平静是一种假装,但他不知该做什麽来扭正这份奇异感,只能陪对方去他想去的地方。
「差不多到闭门时间,还有什麽地方想去?」
「我想去――」诺剑忽然住口,神se暗淡地说:「不,没有什麽。」
「你这个样子怎麽会没有什麽!你想去哪啊?」
「……摩天轮。」
「摩天轮……让我看看。」颢扬摊开地图搜索,很快便找到了,「还有不到半小时,但就在附近,应该赶得及,走吧!」
他捉住诺剑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朝摩天轮的方向走去,很快便来到摩天轮的门口,除了他们外,还有两对情侣等待,当他们排在後面时,诺剑忽然大步走开,颢扬连忙跟上去,抓住他的手腕。
「你g什麽走开?」
「我不想坐了!」
「你说谎,明明就很想坐!」
诺剑兀然转身,并用力甩开他的手,终於失去了那份虚伪的平静,像受了伤似地低喊:「两个男的跑去坐摩天轮太奇怪啦!」
颢扬心头一ch0u,随之一gu恼怒自脚底升到脑袋,打破他的理智,冲动地回喊:「那变得奇怪就行了。」
捉回他的手,这次并不抓住他的手腕,而是把手伸进对方的手内,五指紧扣,这份异常亲昵使诺剑悸动不己,垂下红透的脸,任对方把他牵回队伍内。
工作人员对他们牵手感到讶异,但也如常带他们进入摩天轮,待他们坐好才把门关上。
摩天轮缓缓地转动,如同人生般反覆交错,只要这个星球依然存在,没有停转的一日。
窗外的灯光闪闪生辉,诺剑被这个景sex1引,双手放到玻璃上,忘形地凝望,灯光经过玻璃的反s倒影在他的眼内,澄澈的瞳孔绽放出彩虹的光芒,迷眩坐在对面的颢扬。
「感谢园内的游客来到我们的乐园,离本游乐园的闭园尚余三十分钟,部份乐园设施将会提早关闭,请各位游客注意――」
从箱内的扩播器传来乐园的广播,提醒诺剑梦境的完结。
或许因为得知即将完结带给诺剑的勇气和决心,他扬起温柔的微笑,柔声说:「谢谢你今天带我来玩,我很开心。」
颢扬内心揪动。
周遭璀璨而迷离的光芒包裹住诺剑的笑容,显得脆弱得一触便碎,澄澈的双瞳内是深且浓的哀愁,像遭受沉重担子磨蚀,快要支离破碎的纤细。
「……但为什麽你会这麽难过?」颢扬无法压抑冲动,他俯身以左手撑在诺剑的椅上,右手抚上他的脸庞,像想抚平他的伤口般轻柔地磨沙,撕哑地低问:「你怎麽了?」
诺剑没有推开他的手,反而放纵地倚偎那炽热的t温,盛戴悲哀的双眸定睛瞅住上方的颢扬,他轻语:「中一时,我曾向他告白,他和我自小学是很要好的朋友,单纯想道出喜欢的情感,但这并不受到其他人的认同,包括他,在全班同学面前他读出我给他的信,极其嫌恶地,这件事被广泛传开来,邻居甚至连亲戚都知道。」
彷佛回想到那时的情境,诺剑垂上的浓睫微微颤动着,他以近乎气音的声量诉说:「当我看到父母被迫屈膝低头道歉时,我终於明白那种情感是一宗罪了,这是不应该的事情,那时我终於知道。」
「不!不是这样――」
诺剑的轻笑声打断他的反驳,又是那副将要消失的笑容。
「你不也说过吗?我这种人很恶心的。」
「那是一时气话,我可以道歉的!」
诺剑直望颢扬内疚的脸容好一会儿,最後摇头,远眺颢扬身後的景se,像缅怀过往似地双眸朦胧。
「那天後我很害怕回到学校,同学像见到细菌般避开我。每次见到父母因为我的原因而不得向他人低头,我难受得快要吐出来,直到那天听到你说的话。」
「我的话?」
「可能你不记得吧。」诺剑维持那抺微笑说,「ai或许是个错误却绝不是个罪名。,这句话救了我,但是――那不过宣传用的话,对吧。」
「……」颢扬无法解释,只能沉默,诺剑没有渴求答案,飘渺的视线就快要融入周遭的景se似地,他再度低喃:「那时的我,不,现在的我也很羡慕雨,祈求有天能成为雨滴。」
「为甚麽?」
「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依附在喜欢的人身上吧,渗入衣内、永远依附在那个人身上。」
「但那总归会乾掉的。」
「那就化成天上白云,一直在远方守护着他,当寂寞累积到无法承受时便又再降下成为雨滴。」诺剑苦涩地低喃:「因为这是我唯一被容许能做的事情。」
颢扬的瞳se变深,一gu无法辨识的冲动直袭他心,强烈拧捏他心房的疼惜让他无法压抑,亦不想压抑。
他把脸孔凑近诺剑的脸前,在对方来不及反应前,双唇已经压下去,柔软的触感经由唇与唇间传递,颢扬忘形地把嘴唇往前一推,两人的牙齿轻碰,那是亲密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为什麽他能轻易挑拨起他的怜惜心?明明同为男x,虽然样貌秀气,身形纤瘦,但他的行径和态度却同普通的少年没有分别。
浓重得化不开的悲哀和怜惜透过颢扬的双唇传递到诺剑的心中。
起初他感到惊讶而无法反应,当他稍为清醒过来时却被颢扬蕴含在吻内的感到所软化。诺剑从他的吻内感受到无尽怜惜,那份想抚慰他伤口的温柔。
一直以来,周边的人都以奇异的目光凝视他,受到歧视、受到指责,年少的他无法理解追求所ai会是件不可原谅的事情。守护在心ai的人身边,假如他要实现这个愿望必须付出b普通人更为多的努力……或者根本不可能吧。
颢扬把舌头伸进来,轻柔地tian他的口腔,炽热的温度使他渐渐融化,诺剑合上眼沉醉於其中,他伸出手环抱住颢扬的肩颈,承接对方的吻。
――就让他放纵一次吧。
窗外的灯光仍在闪烁不己,尽管当太yan升起後会消逝,但这份光芒会永远烙印在他的脑海,就如同这个吻般深埋於他内心的深处,成为抚慰他心灵的回忆。
「你送到我这里就可以了。」
诺剑在公园前停步,他不能让颢扬送他回家,那会让父母感到惊恐的,再者他和他在今天後不会再见了。忽然x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他咬牙忍住,双手握成拳,命令双脚移动,但双腿沉重如被石压,这时背对月亮的颢扬伸出手。
「喂,把你的手机给我。」
「咦?」诺剑茫然地望住颢扬,因为背光的关系,他看不清颢扬的表情,但被发出光芒的双眸锁住,乖乖地从口袋拿出蓝se的手机。
颢扬接过迅速按动键盘,又抛回去,诺剑差点错过了,笨拙接住後恼怒地瞪住对方,颢扬毫不察觉对方旳恼意,悠闲地举起自己的手机。
「给我按拨出键。」
「你不要得寸尽尺!」
「麻烦你。」
「你……」诺剑不停在内心提醒自己不要心软,但看到颢扬以诚恳的眼神无形地请求着,那道墙壁不消一刻便被融化了。
――这太狡猾了,要人怎样拒绝!可恶!
他发泄怒气似地用力按下拨出键,随即激烈的乐声自颢扬的手机响起,诺剑觉得似曾相识,眯眼聆听後,愕然地低喊:「你竟然用自己的歌做铃声!」
「有什麽问题﹖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自恋都有个谱吧!
诺剑瞟了对方一眼,闷闷地想,抿唇说:「你还不快听。」
「那不用听。」颢扬按掉电话,举高拿手机的手摇晃两下:「好了,这就交换了电话号码。」
「咦?刚才的――」
诺剑心猛地一跳这才醒悟到刚才他拨打的号码是颢扬,当中所代表的意思是――
「有事找我吧。」
「……我,我才不会找你!」
总算反应过来的诺剑逞强地低喊,但红透的脸颊和颤抖的声音透露他真正的心情,颢扬扬起愉悦的微笑转身,走了一会才说:「对了,我後天放学会来找你的,不要迟到啊。」
「我才不会到!」诺剑胀红脸大吼,对方不以为然地摇手,直到身影远去,诺剑仍伫立在原地,垂下头,红霞由脸颊渗入脖子上,唯有那掩不住的微笑透露他真正的感情。
诺剑用毛巾擦拭滴着水滴的短发,坐到书桌前,案头放有一部深蓝se的手机,把脸贴到书桌上,诺剑呆呆地伸手拿起手机,唤起联络簿,紧张地按下去,直到看到纪颢扬这名字,动作突然停下,恍神地看着手机萤光幕。
――他真的输入了号码。
彷佛想起些不应该的事情,诺剑把头埋进右手里,整张脸红起来不敢看向手机。
铃铃!
「啊!」
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吓得诺剑差点掉丢手机,幸好来得及捉住。
――难道是他打来?
他紧张地看着来电显示,然後产生莫名的失落,轻呼一口气嘲弄地笑了笑,触碰萤光幕,接通电话。
「喂。」
「是我。」
另一头传来一把异外低沉的声音,语调冷冰冰,但仍能听出属於nvx特有的纤细。
「这麽晚了还没睡吗?」
「还没,有事想问你。」
「啊……有什麽事啊?」
「你今天去了游乐园吗?」
对方的质问偷走了一下心跳,诺剑禁不住吃惊,沉默了一会,才迫使自己发出声音:「没有,我今天都待在家中。」
「是吗?」对方以平板地语调回答,「那没什麽了。」
连一声再见都没给予,对方便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诺剑瞪了嘟嘟作响的手机好一会儿才放下来。
「怎麽每一个都这麽任x妄为……」
诺剑的呢喃化为微细的泡沬,在一如往常的夜晚中消逝。
「嗯……嗯,嗄……」
喘息声从小巷的暗角位传来,在夜se的遮掩下显得特别暧昧,拥有暗红短发的高大男子双臂揽紧怀内的少年,被托起腰支,少年抬高脸承接男子的吻,咕啾声在无人的小巷特别嘹亮。
少年的脸颊很快染上绯红,双眼醉醺醺似地失去焦点,双手无力地搁在男子的x前,紧张地拧紧他的衣服,好不容易,男子感到满意而退开,额抵住仍在努力喘息的少年,在他耳边发出低沉的声音:「我星期三再来找你。」
「你,你不用来,我,我要温习。」
「不,我会找你的,你反对也没用。」
颢扬埋首在诺剑的颈项轻吻一下便松开他,转身挥手离去,留下仍还未从热吻回复的诺剑垂下头,悄悄地凝望远去的身影。
直到消失於眼前後,少年把身t抵在冰冷的墙上,抬头,月亮高挂在无云的夜幕上,安静地散发柔和的光线。
诺剑闭上眼按住x前,回想起这个月发生的事情――
自从那天约会起,颢扬便会每隔两、三天打电话找诺剑,偶然简单打个照面,亦会到僻远的地方约会,像对情侣般。
诺剑一开始展现强烈的拒绝,但总会被颢扬的强势压倒,最後随着他的指令行动,可能在心底的深处中,他也渴望和颢扬在一起。
诺剑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喜欢吗?又不像,颢扬并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或相近的说话,但每次约会期间,颢扬都不排拒和自己有恋人程度的身t接触,甚至热衷於接吻和ai抚。
但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表白的话。
诺剑同样如此,接受颢扬的激约,接受他的吻和ai抚,感受他的t温,但没去弥清内心胀痛和忐忑不安的原因。
诺剑不想戳破这个假像,所以他假装没去注意这个问题,继续维持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因为那或许是他人生中罕有的幸福日子。
然後会在某天这些一切会结束,而他和颢扬应该不会再见面吧。
忽然x口传来一阵刺痛,苦涩由舌尖蔓延至喉头,只不过是想像一下就彻底影响他的心情。
「呼――」
诺剑深呼x1一口气,不去再想萦绕在心底的焦躁和不安,用力把快要满溢的情感压下去,只要把盖子好好合上的话,不去辨清那些混乱就能继续下去吧。
消极得不像他平时的做法,但找不到其他方法。
他收回视线,直起身子,朝回家的路走去,并一如以往地期待等待下次和颢扬见面的日子。
星期三的放学後,光华书院的校门前,一名绑着公主头的黑发少nv两手拿起书包笔直站立於门前的柱旁,美丽的容颜像被冷气包裹,散发难以亲近的气息,此时她垂眸凝望地面某点,长睫在夕yan的投s下形成幽幽帘幕,忽然帘幕升起,落到逐渐靠近门口的瘦削少年。
她踏出脚步,挡在少年前方,并以低沉的声线叫唤对方:「剑。」
对方露出愕然的表情,但很快展开亲切的微笑:「秀怡,很巧耶,你也刚放学吗?」
她摇头,红润的薄唇轻吐出兰香的味道:「不,我专程来找你的,今天一起回去。」
「呃……好的。」
虽然在意颢扬的约定,但面对少nv不可推却的要求,诺剑只得y着头皮答应。
两人并肩朝回家的路走去,他等待她开口说出目的,可是对方直到抵达家门前的公园都没开口,他挠挠脸问:「秀怡,你有什麽事找我?」
她停下脚步转身、抬头,漠然的双眸揪住诺剑却没有开口,正当他想移开视线时,她兀然踮起脚尖,俯前送上双唇,烙在诺剑的唇上,和少nv冰冷的形象相异,她的唇温暖得炙人,曾诺剑无法反应时,以唇摩挲着,一对杏眼没有合上,幽幽地觑住诺剑。
「等,等一下!」
从震惊中醒过来的诺剑抓紧秀怡双肩,用力拉开。
「你为什麽忽然间――」「我们是情侣,接吻有什麽问题?」
「但那是――」诺剑激动得提高语调,见经过的路人投下好奇的眼神便降低声量:「那只是假装,我们不是协议过吗?」
秀怡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望住诺剑,木然的视线让诺剑心底不禁发毛,但仍忍下来,紧张地问:「秀怡,你没事吗?」
啪!
诺剑被突然袭来的推力往後踉跄数步,始作者的秀怡撇开头。
「对,那只是假装而己,因为你不会喜欢nv生,而我也不会喜欢男生。」
就这样,秀怡扰乱诺剑的思绪後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被她一连串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的诺剑呆愣地站在路上,连有人自背後迫近都没察觉。
当他回过神准备转身往回家的路走去时,被近在咫尺的高大人影吓到,急步往後退,花好一会儿才辨识到人影的身份。
「纪颢扬……你想吓si人吗!无端白事站在别人背後不吭一声。」
颢扬不发一语地瞪住诺剑,浑身散发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诺剑因对方专注的迫视而微红起脸,略带薄怒地斥责:「你看着我g嘛――啊!」
手腕被一道猛力捉住,颢扬大步朝小路走去,被y扯过去的诺剑一时跟不上,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放过我!」
因对方无理的举动,怒气积压到最高点,诺剑使出全身力气,终於甩开颢扬的驱束,然而对方没有容许他的反抗,颢扬两手压住诺剑的肩膀,然後把他推到巷中的墙上,俯头吻住诺剑。
「嗯!你g……什麽!住手!嗯……」
诺剑拚命挣脱却敌不过对方的力气,而对方乘诺剑开口时把舌头伸进去,毫不留情地搅动sh润的内部。
「嗯……啊……」
被激烈的吻打散了意志,诺剑不知不觉沉醉起来,不再挣脱,顺从地承受对方的侵略,直到诺剑认为自己快要窒息时,颢扬终於松开对他的束缚。
「嗄嗄……你g什麽?为什麽忽然间――」诺剑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句好像在不久前才问过,然後像醒悟似地抬头望住颢扬,眼神闪烁着惊讶和疑惑,刺探地问:「你看到我和秀怡,呃,刚才的nv生?」
「对,我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吻你这件事。」
「呃……你不要误会,我和她不是你想像中那样,嗯,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咦?你知道,但为什麽还……」
诺剑没有说出口,感到不好意思用手掩住嘴巴,脸微微泛红。
「吻你吗?我也不清楚,但不知为什麽要把你吻过彻底的念头充斥我的脑海。」
「你――」
颢扬毫不掩饰的说话使诺剑更为不好意思,亦禁不住感到开心,无法控制脸部表情,他选择转身,背对颢扬,望住墙上的某点。
「那个,这个,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我曾经和你提过中一的事情,因为发生过那种事,尽管现在搬家了,但父母都对这件事很敏感,所以为了让他们安心才和秀怡约好,暂时假装成情侣。」
「为什麽她愿意帮你?」
「……你先答应我不要说出去。」
「我不会说出去的。」
「其实……秀怡不喜欢男生。」
「她是nv同志?」
「嗯,某次我撞到她和学姊正在……亲热,结果被她盯上了,她查到我也是,提出假装交往的建议,我觉得不错便答应了。」诺剑撇开脸,「事情就是这样。」
「嗯。」颢扬用手抚住後脑转身迈步,内心的焦虑仍无法解开,有种莫名的烦躁使他皱起双眉,被无力感打败。尽管讨厌刚才的nv生对诺剑所做的事情,但无权斥责对方。思绪不停在这个扰人的回转中重复。无法控制那奔驰的心情,颢扬的表情愈发y郁,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戾气。
「站住!」
忽然在後方的诺剑跑到他的面前,叉开双脚,抓紧斜背包的肩带,抬起头望住颢扬,双颊红通通,嘴唇紧抿起来。
「你怎麽了――啊!」
问话被诺剑吞下去,颢扬只感到嘴唇传来一阵柔软,但那份柔软只维持了一秒,诺剑便立即缩後,指住颢扬说:「这就扯平了!」
「你……」颢扬被他奇妙的举动惊吓,一时间只能瞪住眼俯视诺剑,然後受不了似地笑了出来,「哈哈哈,这算什麽,果然你还是个小鬼。」
「什麽小鬼!我可是认真的。」
「很认真地想撞断我的牙齿吗?刚才那个很痛啊。」
「……对不起。」
诺剑撇过脸闷闷地道歉,颢扬暗自偷笑,伸出手抚模他的发顶,刚才的y沉表情消失,回复到一如以往的轻松自若,褚红双眸带着笑意。
他凑近诺剑的耳边轻喃,吐出的气息使他的脸颊赤红,低沉而x感的嗓音使他心跳加速,甜蜜的说话扰乱他的神智,如同强力的魔咒般,把诺剑紧紧束缚。
无法承受这热烈的悸动,诺剑逃避似地用双手掩住双耳,用力闭上眼睛,但颢扬所说的话却不停在他脑内回荡――
「不过我很喜欢你的吻。」
彷佛像警号提醒他某件事,急涌而上的某种情感快要冲破盖子,诺剑用力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排拒、压下去。
他知道假如打开了盖子便无法扯回那些不受控制的情感,所以他必须要压抑下去。
饭香的味道在谭家的饭厅里飘动,筷子和饭碗碰撞的声音清脆可听,诺剑和父母一起在客厅的食桌享用晚膳,摆放在饭桌前的电视正播放新闻报导,报导员的话声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配乐。
谭父放下净空的饭碗,把筷子搁在碗上,望住诺剑开口:「听你妈提起最近常常很晚回家,去了哪?不要只净想着玩,你要记得你是学生。」
「咳,快考试了,我去自修室温习。」
「和朋友?」谭母紧张地cha嘴。
「不,我一个人。」
「真的吗?」谭母垂下头抓住x口,眼神充满担忧,「但我听到附近邻居说见到有男子接你放学……」
「那是认错人吧。」
「嗯,对呢。」口里这样说,但她充满y霾的表情却表示她并不相信,诺剑想说什麽,但最後还是放弃,继续吃饭。
空气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异常沉重,诺剑觉得每颗饭粒都带有苦涩的味道,但贸然离开便惹来更多的怀疑,忍耐这种被监视般的压迫感,他的胃又开始ch0u痛起来,挤压着他的脏器。
这时房间内响起电话铃声,就如被解放的囚犯般,诺剑抓住机会,尽管还没吃完,但还是放下饭碗说:「我有电话,饭我吃完了,先回房。」
不容父母再质问,诺剑已冲回自己房间并关上房门,吁了一口气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动萤光幕接听电话。
「诺剑吗?」
楚河特有的低沉声线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带给诺剑一阵安定的感觉,因父母的探问而绷紧的神经稍为放松起来,他微g起嘴角回答:「我是。」
自从那天交换电话号码,两人每星期都会聊上一、两次,有时可能是楚河找他,有时是他主动,虽然内容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但不知怎地总会让诺剑觉得很安心,即使之前遇上一些不如意的事情而不开心都会被抚平。
――这就是所谓的治愈系吧。
诺剑胡乱地想。
「我是楚河,你下星期五放学有没有时间?」
「啊,应该没问题,有什麽事吗?」
「之前你说过想参观我的办公室,最近有空挡。」
「真的可以去吗?」
「嗯。」
「太好了!谢谢你。」
「那天刚巧有摄影,你可以顺道参观。」
「摄影?」
「是用作宣传的摄影,公司有大型的会议廰,为了节省费用便借来用作拍摄的场地。」
「好像很有趣!」
「那下星期五我会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过来。」
「搭地铁过来会很花时间的,你也不想太晚回家吧。」
「哦,对……」
「那星期五见。」
「嗯,晚安。」
挂掉电话,诺剑若有所思地望住手机,正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通知颢扬时,门扉传来咯咯的敲门声。
「诺剑,有时间吗?」是谭父的声音。
「可以啊。」
喀咯一声,谭父打开门,他坐到诺剑的床上,两手交握放到膝上,诺剑则坐在书桌望住谭父,略带疑惑问:「有什麽事?」
「刚才的事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她只是担心你而己。」
诺剑眼神一暗,面对父亲友善的关怀,内心的愧疚就变得越大,诺剑摇头说:「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了。」谭父微笑,站起身子,把手放到诺剑的肩膀上,「也希望你不要再让她更加担心。」
「嗯,我知道了。」
谭父离开房间,诺剑呆坐在书桌前,心想父亲的白发似乎又长多了,母亲最近常说脚痛――
他握紧手机一下便把它放回桌上,然後shang睡觉。
――要扣牢盖子。
星期五的放学後,一辆黑se豪华房车停泊在校园的路旁,车门打开,男子踏出来,挺直其异常高大的身t,尽管戴上墨镜,但其不可忽略的压迫感使自校门走出来的学生都投以惊惶的眼神。
――最近真的有很多奇怪的人前来学校。
望住男子的学生们不禁如此地想。
忽然男子像见到什麽似地,迈开脚步,走向校门。
「呃,楚大哥,你这麽快就来到了。」
「嗯,不是太忙便早点过来,快上车。」
「哦。」
诺剑跟随楚河上车,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便来到一所近海的玻璃幕墙大厦,单从外观来看,已能推测是高价地段。诺剑紧张地吞咽喉咙,心想是不是应该换过衣服才过来。
在诺剑苦恼的期间,电梯已到达顶层,当门一打开便见到一排穿着jg致衣服的人偶,在灯光的衬托下呈现闪闪生辉的光芒,诺剑不禁发出赞叹的惊呼:「哦,好漂亮呢。」
「这是新店开张的主打款式。」楚河见到诺剑兴奋地打转的模样,脸部表情稍为柔化起来。
「我的办公室在里面。」
诺剑依依不舍地别过前枱,跟随着楚河的步伐,方型的工作间以矮墙间隔出的位置,此时电话铃声和人的谈话声充斥於办公室内,每个人都很忙碌,只向诺剑投以好奇一眼便继续工作。
沿着走道来到最尽头的房间,楚河正要打开之际,走道的另一方有男子急步跑过来。
「楚河,糟糕了!他,他要回来了!」
「不是吧?」「真的吗?」「饶了我吧。」办公室随即相继传出哀号和叹息。
「嗯?」楚河听到男子的报告後皱起眉头,似乎男子口中的「他」对楚河而言并不是个好的存在。
「为什麽?他不是去了公g吗?」
「我也不清楚,但那边说他会今天回来……」
楚河瞥诺剑一眼,叹一口气:「算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回去工作吧。」
「是。」
男子颓丧地走回坐位,不单止男子,就连其他人都露出悲壮的表情,诺剑忽然间很想见见那位让所有人惊恐的「他」。
「诺剑,进来。」
「啊,是。」
诺剑紧张地走进去,里头是约三坪的房间,前方和右边是落地玻璃,靠近玻璃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办公桌,而三人座沙发则搁在角落,和两个大书柜相对。
楚河脱下大衣,把它挂到衣架上,坐在办公桌後的椅子。
「要喝什麽?」
「啊,不用麻烦了。」诺剑略为犹豫地问,「其实是不是我打扰到你?」
「没有,为什麽这样问?」
「呃,刚才提到有人回来,好像很麻烦,或者并不是来参观的时候。」
「不用担心,那是――」「小河,我回来啦~~很想念我吧。」
忽然房门被猛力打开,一道身影闯入办公室,首先x1引诺剑注意的是其一头亮丽的长金发,有一瞬以为来者是nvx,但对方发出的低沉嗓音却打破他的想像。
「哎唷哎唷,刚才听人说你带了个客人来参观,便过来看看何方神圣能让冰山楚河如此重视,想不到竟然是这麽可ai的男生,嗯嗯,你今年几岁?」
男子较诺剑高出一个头,他侧弯腰横向望住诺剑,从这近距离,诺剑能看清楚男子的容貌,那是张极为美丽的脸庞,r0u合了nvx的柔美和男x的俊逸,散发着魅惑人的中x魅力,此时湛蓝的眼眸闪烁好奇,上下打量诺剑。
「呃……十七。」
「啧啧啧,楚河你真不要德呢,虽过十六,但和你差了足足十年耶,吃了这棵嫰草,你不内疚吗?」
「闭嘴。」楚河眯起眼,以锐利的视线盯住金发男子,男子夸张地缩肩,扮出很害怕的样子,但蓝眸闪过恶作剧的眼神,他面向诺剑,摆了个绅士的礼仪。
「忘记自我介绍,我叫安东尼,是楚河的亲密战友。」
「合伙人。」
楚河在旁冷冷地吐出,安东尼不在意地摆手,吐了一大口气说:「你还是那麽没情趣,对对对,我们是合伙人,他负责设计,我负责管理,始终要让这大冰块面对其他人,我怕会冻si人耶。」
「你不是去了巴黎吗?」
「哎唷,本来我是受到名设计师的盛情邀请前去出席他的时装秀,可是当我去到的时候竟然说赶不上进度,表演要延迟,便提早回来唷~真的令我很失望耶,所以呢,小河,快?点?来?安?慰?我~」
安东尼边说边踏着夸张的舞步走到楚河面前,最後更以两手bang住对方的脸,面对这种措手不及的攻击,楚河维持无表情,以近乎冰点的语调吐出两个字:「出去。」
「唉,你还是这麽无趣,还是这边b较好玩。」
安东尼迅速走到诺剑身旁,伸手r0ucu0诺剑的脸颊,然後露出j狡的笑容。
「果然还是年轻的皮肤好,这麽好搓~」
「请……请……停手……」
「才不放,这麽好玩~啊!痛痛――」
楚河在安东尼不察觉下走近,用力扣住他折磨诺剑的手,狠狠地扳过去,受不了痛的安东尼只好放手并瞪住楚河,楚河回以一记有力的冷哼。
「呼……」诺剑按住被r0u得发红的脸颊,抬头望住挡在身前的楚河:「谢谢,楚大哥。」
「嗯――」安东尼若有所思拉长鼻音,眨动大而水润的蓝眸,像在盘算什麽似地,最後他兀然转身,打开房门,对楚河扮了鬼脸:「哼,留在这里不好玩,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啦,byebye~啊!对了,少年。」临走出门口时,回头望住诺剑,拍拍t0ngbu,诡谲地说:「这里记住夹紧些,他就走不出你的手指缝呢~」
带有se彩的暗示使诺剑整张脸嚓地一声红透起来,甚至冒出烟来,楚河见状怒目一瞪,罕有地大声吆喝:「给我快点滚!」
「噢,被骂了,嘻嘻。」
尤如花蝴蝶般匆匆飞来又匆匆离去,只留下让人遐想的气味,扰乱人的思绪。
诺剑挠颊,望住关上的门,不知为何他有点羡慕对方,能这样自由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诺剑,没事吗?」
「啊。」诺剑收回望住门扉的视线,摇头扬起笑容:「没事。」
「对不起,令你受惊。」
「不,安东尼先生很有趣,但……」诺剑吞吐一会,「他的言谈好像……那个,他是否和我一样?」
「安东尼是同x恋。」
「果然――」
忽然巨响打断他们之间的闲聊,继而传来吆喝声,震动这间办公室。
楚河皱起眉,走出办公室,捉住某个经过的员工,沉声问:「发生什麽事?」
「好像摄影那边出了一点问题,安东尼已过去看情况。」
楚河松开员工,神se凝重,这时诺剑走到他的身旁,关心地问:「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
楚河带诺剑来到某个尽头前,尽头有房间,房门已被打开,里头传出争论的声音,走入去便见到安东尼站在近门口的位置,和另一名员工低声相讨,楚河走过去问安东尼:「发生什麽事?」
「摄影师和模特儿不咬弦,一直在刁难对方,要人0上身、吹住大扇拍摄。每次拍完都挑三剔四,弄得要重拍,明显想捉弄对方,我们这边不好cha嘴,但刚才说要拨水试效果,有人认为太过分便出声和他对恃,摄影师一不高兴便开始丢东西,刚刚才拉住他们。」
安东尼盘起手受不了地说:「好像因为男模特儿抢了摄影师的nv友,老实说这不能怪对方耶,要怪就怪自己留不住情人啦。」
「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其他人呢?」
「在里面罗。」
安东尼以眼神示意,诺剑顺着他的视线一望。
摆放在中央的长桌和椅子全移住门口,清空中央的空间,拍摄用器材摆成半圆状框住尽头的墙壁,此时有两团人分别盘踞两边角落,右边那团有两、三名人围住坐在角落椅上长满胡子的男人,见到其他人畏惧的表情,似乎他便是安东尼口中的摄影师;左边则是以高大的男子为中心,站在他身旁有名戴眼镜的斯文男子和貌是公司的两名nv员工。
由於高大男子被挡住,一时看不清他的脸容,诺剑好奇地踮起脚探望,正巧nv员工挪动身子,让他得以看到男子独特的暗红发se――
「咦――」诺剑用手掩嘴挡住惊呼并像逃避什麽似的,躲到楚河身後,引起楚河疑惑:「怎麽了?」
「没,没事。」
诺剑松开手,拚命摇头,但脑袋不停出现一个问题。
――为什麽颢扬会在这里?
「嗯――不像是一副没事的样子呢,好可疑啊~」
安东尼把脸庞凑近诺剑,两人的鼻尖只差一厘米便碰到,诺剑再次在内心赞叹对方的美丽,但同时受不住对方锐利的视线,心虚地撇过头。
「不要闹了,安东尼,快点平息事情。」
「你说要平息,我也想不到办法耶,身为模特儿的我被训练过要服从摄影师的指令,旁人无法g涉啊。」
「怎麽可以这样!」诺剑激动地低喊,惹来楚河和安东尼的注视。
「呃……不,我觉得这可能会病倒的……不是太好……」
「没问题,你想拨水就拨吧!」
颢扬用足以响彻整个房间的嘹亮嗓音说道,仅披上半敞开裇衫的他已挣开身边人,走向坐在椅上的胡子男前,抬起下巴,傲然地睨视只到坐在椅上的摄影师,薄唇g起一抺挑衅的笑容。
「不过呢,如果拍不出超水准的照片,那我可要怀疑李大摄影师的能力。」
「你――!」对方被颢扬的气势一挫,顿时气焰熄了一半,胡子男逞强回望颢扬:「当,当然拍得出好的照片!」
「这就好了。」颢扬忽然望向安东尼的方向,吓得诺剑把全身缩到楚河身後。
「那不要浪费时间,快点开始吧。」
一时间变得忙碌起来,有的人负责人拿水桶,有的人负责找盘子盛水以防弄坏地板,本来还悠闲得很的摄影师紧张地和其他人相讨拍摄的手法,似乎颢扬的挑衅令他认真起来。
「好像变得有趣起来呢~」
安东尼支住下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差没拿爆谷汽水,楚河皱起眉,露出不苟同的眼神:「我回去。」
「呃……楚大哥,我能不能留在这里参观?」
「呵呵,想不到小诺剑竟然有兴趣,那就留下来陪我一起看吧~」安东尼开心地揽住诺剑的肩膀,以赶苍蝇的手势对楚河挥手。
楚河青筋暴现,但他还是强忍住怒意望住诺剑:「你想看吗?」
「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
「不,我陪你。」
「啧,这麽大块头碍在我和诺剑间,真讨厌。」
「不要吵,开始了。」
就在楚河喝止安东尼的下一秒,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在摄影师的指示下,将整桶冷水拨向中央,哗啦的水声钻入在场人的耳内,只穿着长k的颢扬瞬间变成落汤j。
「哗嚓……不单止冷,这麽大盘水拨过来,看起来很痛似的。」安东尼畏怯地缩缩肩,但这还没完结,摄影师一声低喝:「你的眼闭上了,再来!」
拨水的人拨错位置、水花溅得不够开、肩膀缩得太後,终於每次都被摄影师要求重拍,在场人都看得胆战心惊。每拨一次水,诺剑的心跳像要停顿似的,彷佛被拨的人不是颢扬,而是自己,当到第八次拨水时,他终於忍不住开口:「叫他停手吧!再不停手会便出事的!」
「不,应该差不多吧。」安东尼以手肘压住诺剑的肩膀,好以整暇地观望摄影的场面。
「嗯。」
「怎麽一回事?」
「你看不就知道了~」
可能习惯了被水拨的感觉,颢扬的动作不再像头一、两次般僵y,双腿自然而有力地叉开,身t挺得笔直,双手随x地cha入k袋,因x1了水而变重的牛仔k往下坠,露出颢扬壮硕的腹肌。
暗红的头发被水弄sh而黏在他的额头和颈子上,累积的水滴无法承受自身的支流而沿着其肌理落下,散发着一种极为妖魅的气息,经洗涤的脸容展现出更为清楚的线条,而最x1引诺剑的是他那对匿藏在发丝间的褚红双眸,彷佛把周遭的光芒x1纳,然後增倍发放出来,那是足以夺去人的灵魂的魔力。
诺剑无法动弹,只能呆愣地凝望眼前这个发光t般的存在,脑袋完全无法运作,只知道好像有什麽被解开的感觉,脸颊炙烫。
「哗,好迷人。」身旁的安东尼露出迷醉的表情倚在诺剑身上。
这时摄影师连忙走到电脑前,察看刚才所拍下的照片,大家都万分紧张地等待他的指示,终於摄影师直起身子,表情复杂的说:「可以收工了。」
当他说出这句话後,全场立即升起一阵欢呼,得到肯定的颢扬立即整个人坐到在地上,吓得诺剑想走上前,但见有人已拿了条大毛巾包在颢扬身上,而有其他员工相继为颢扬递上热茶或衣服等。
诺剑悄悄地收回手,被内心某种东西冲击而无法控制表情,他不想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表情,轻轻推开安东尼,垂头低喊:「我去洗手间!」
没等另外两人的反应便迳自冲出会议室,甫一跑出来却想起自己不知洗手间在哪,又不好意思问,只好乱闯一通,幸好有明显的指示,很快便找到,可能大家都在看那场摄影,此时洗手间没有任何人,诺剑两手撑住洗手枱,抬头望向镜子。
镜子诚实地倒影着他,红透了脸、双眼不知怎地盈满sh润,眼神醉醺,那张脸怎样看都像情动的样子。
――为什麽会这样不受控制呢?
诺剑长叹一声,这时门被猛然打开,颢扬边擦着头边走进来,察觉有人便抬起头――
「咦!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楚大哥邀请我来参观他的办公室。」
颢扬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走近诺剑,被对方赫人的气势注视下,诺剑反sx地退後,但在这狭小的空间不消数步他便抵到墙壁,慌惶的他只能发出毫无气势的低喝:「喂!你想g什麽!」
颢扬没有因他的叫喊而止步,继续迫近,直到已两人相脚互抵,他才垂下头,sh润红发所滴下来的水珠溅落到诺剑脸颊和衣服上,带来一阵冰冷感,颢扬伸手把挂颈上的毛巾递给诺剑。
「帮我擦。」
「……为什麽我非要帮你擦不可!」
诺剑不甘心地瞪住对方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即便不望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因近距离的亲近而无法抑止地脸红,为自己的不济生气。
「那你不擦就随它吧,反正我着凉了也没所谓。」
「……你有够任x呢!」诺剑啪地一声抢过毛巾,不悦地闷声说:「给我弯腰。」
「是是。」
颢扬露出胜利的得逞笑容,弯腰把头凑近过去,诺剑定睛凝望了暗红发顶。
――好想0一下……停!
诺剑煞住妄想,为了分散注意力,他把毛巾压在颢扬的头顶上,然後粗暴地r0ucu0。
「喂,你温柔点,好痛啊!」
「哼,这是自取的,谁叫你不自己擦。」
颢扬抬起头瞅住诺剑的脸,诺剑感到不好意思撇过脸问:「你在看什麽?」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以手拉回他的脸并吻上他的唇,一时反应不过来的诺剑瞠目凝望对方贴近的脸容。那对把所有光芒吞噬再凝缩的褚红双眸盯牢住他,眼神热切而狂野,诺剑沉醉於这个吻中,本来已经满溢的情感因为这个吻再度点燃,心跳不停地加速,整个像快要溶化似地虚软下来。
然後诺剑彷佛听到确切的喀落一声。
那紧紧压住的盖子被打开了。
――啊,终究还是抵挡不住。
一直压抑着、逃避着的澎湃情感终於超出了他所能承戴的容量,他无法把视线自那份情感逃开。
他喜欢眼前这个发放着光芒的男子。
不知不觉间变得超乎正常地喜欢他。
究竟是什麽时候的事呢?
是那年圣诞在街上的电视看到他时?
还是在听到他的歌的时候?
在搜寻他的资讯时,自己投放了感情,逐少逐少地,每发现关於他的事,情感像倾倒的蜜糖般不停累积,融为一t,黏附在柔软的心内。
所以当他再次看到他时,他的心被轻易摇动。
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感到高兴;因为他的一个动作而迷醉;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动弹不得。
因为他喜欢上他了,尽管同为男x,但他还是不可药救地ai上了他。
虽然他曾经想抺去对他的憧憬,但两人再次的相遇打破了他的防备,这个月和他的相处,他的吻、他的ai抚,还有他的深切凝视,每一样都支配着自己的理智,令自己变得奇怪,变得无法不在意他的存在。
诺剑半合上眼,承受着对方的热吻,长睫颤动,澄澈的双眸此时如醉醺了朦胧起来,脸颊炙热,红通通的,拿着毛巾的右手不自觉地拧紧,像他的心脏般被人捏住了。
「颢扬,你好了没?是时候回去――呃?hello……」
「啧,科国,你进来不记得要敲门吗?」
颢扬松开诺剑,一脸从容回头指责闯进来的斯文男子,男子没有动摇,g起嘴角嘲弄地说:「啊哈,不好意思,你现在身处的是某公司的洗手间,并不是你专用的房间,我想问你蹂躏完青春少年了没?」
「对不起!打扰您们!」
诺剑羞红一张脸,随便把毛巾放到洗脸枱的一角,挣开颢扬,掠过男子,近乎夺门而去惊恐逃跑。
他闭上眼气也不喘地直奔回楚河的办公室。
「我,我先回去!」被别人发现两人在亲热,诺剑感到不好意思,强烈的羞耻感使他想尽快回家、躲进被窝里去,所以他说完後便再度想跑出去。
「等一下。」楚河捉住诺剑的手臂,「我送你。」
诺剑站在停车场等待楚河驾车过来,离开大厦时吹了一阵冷风,吹熄诺剑混乱的心,稍为冷静下来,但喜欢颢扬这事实深切地紮根於他的脑海中,一时间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颢扬。
「唉……」
这时停车场的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陷入沉思的诺剑没有注意,但来者却主动开口搭讪:「你是谭诺剑?」
「呃……是的。」
诺剑疑惑地抬头,望住眼前戴着银框眼镜的男子,感到这人有些许的熟悉感。
「啊!」
就是刚才在洗手间出现的人,内心大喊不妙,额角渗着几滴冷汗。
「你好,我是纪颢扬的经纪人梁科国。」
科国拿出名片递给诺剑,诺剑顺从地接过。
对方轻托眼镜,镜片底下的黑瞳顿时变得锐利,和平时亲切和谐的形象格格不入,他以尖锐的声线说:「请恕我单刀直入,你喜欢颢扬吧。」
「咦?那个……不是这样的――」
诺剑陷入混乱,脸颊通红地扬起手,见他狼狈的样子,科国的脸容由严肃变为担忧,叹了口气,松开那迫人的姿势。
「你这样子不就让人一目嘹然,假如被传媒缠上一定穿棚,唉,果然你只是个单纯的高中生,可恶的纪颢扬!竟敢荼毒青少年!」
科国说到最後,激昂地握起拳头大喊,吓得诺剑退後一步,发出喏喏的问话:「请问你……没事吧?」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来设计、陷害颢扬,所以做了些试探,始终我是那家伙的经纪人,无论如何都要尽些责任的。」
「我才不会害颢扬!」
「我明白的,你刚才的反应好明显是身陷其中呢,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劝你快点离开颢扬。」
「为,为什麽?是因为我会影响颢扬的前途吗?」
诺剑沉起脸se道,唯独这件事是他不想发生,但科国接下来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只见科国噗嗤地笑了一声,受不了似地挥动双手。
「哈哈哈,会影响那家伙的前途吗?或许多少会有些吧,但这并不是我在意的。老实说我劝你离开他是为你好。」
「为我好?」
「我问你那家伙有没有向你说个一句喜欢你或者ai你之类的说话?」
「……没有。」
「果然呢。」科国盘起手,频频点头。
「那家伙虽然花边新闻很多,但作为他朋友的我可以很肯定说一句,和他谈恋ai会很辛苦的。」
「……为什麽?」
「虽然说别人坏话不是太好,但颢扬是个非常自我的人,当他对某件物物产生兴趣就会非常热衷,当他玩厌时就会立即放手,常人或许还会有些留恋,但他是会毫不留情丢下离开的人。我不知道他找上你的原因,或许因为他没试过和男人谈恋ai才会找上你,也或许他暂时x迷恋上你,但以颢扬的x格很快就会厌的。」科国扬起亲切的笑容劝说:「无论如何,我真心劝你及早回头,曾还未深陷其中,就快点ch0u身。」
「我……」诺剑倔强地抿唇瞪住科国,对方无奈地叹一口气。
「看你的样子好像不肯放弃呢,但你可能不清楚整个情况呢,容我提醒你一句,颢扬是现在当红的明星,传媒一定等着惊人的新闻,只要有一丁点蛛丝马迹,他们会疯狂地追踪所有能x1人读者注意的消息,超人气男明星和高中男生不道德的关系,绝对是让销售量倍增的新闻。」
诺剑的脸se随着科国所说话而沉下,虽然有听身边的同学谈及娱乐圈的绯闻,但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被谈论的话题,内心忽然升起一阵无形的恐惧,过往那惨痛的记忆再度涌现。
「那时候你的个人资料就会被传媒彻底翻查,家在哪里,小学、中学在哪里读,甚至访问你的同学、你的父母,把你的人生弄得一团糟,家人啊朋友啊会知道你的x向,同x恋并不容於社会的,虽嘴里边说不应歧视不应怎样怎样,但说到底都只是漂亮的空话,总有人恶意――」
「我知道!」诺剑无法容忍科国继续说下去,大声喝止了他,科国略为愕然地望住他,然後了然一笑,带着可怜的语调说:「似乎你已经遭受到那样的对待,所以呢,我才劝你曾还没被传媒嗅到异样前快点ch0u身。」
「……但那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己。」
「唉……」科国抚住头,内心不断诅咒造孽的颢扬,竟把一名正直的纯情少年迷倒。
「只是喜欢一个人,但你能承受得这个後果吗?又你能原谅辜负了父母的自己吗?」
「我――」诺剑无法辩驳,让父母伤心是他唯一一件不想做的事情,颓然垂下双肩,彷佛快要哭出来似地,科国见状不忍再挖深诺剑的伤口,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放柔声线:「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科国离开,留下诺剑独自一人在空旷的停车场,无法厘清混乱的思绪,直到驾了车过来的楚河叫了数声才醒过来,浑噩地爬上车,诺剑没法和楚河聊天,只能呆愣地凝望窗外流逝的风景。
――凌乱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不知他现在在做什麽呢?
已经三天没见面了,以平时的习惯来看,他是时候过来找自己,尽管只能见一阵子面,他还是会花时间驾车来找他。
――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如何面对他。
要如何压抑内心的喜欢,平静面对他呢?
「诺剑!诺剑!」
「啊!」陷入沉思的诺剑被耳边传来的大喊吓倒,整个人退後却忘了自己坐在椅上,差点整个人反倒,幸好有人反应快帮他稳住倒後的势头。
诺剑抬头向站在身边的男同学道谢。
「谢谢。」
「你g怎麽了?这几天都浑浑噩噩,上课途中常常望住窗外叹气,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没什麽?想事情而己。」
「嘻嘻,一定在想秀怡同学吧。」
「呃?为什麽会扯上她呢?」
「因为你一副恋ai中人的烦恼样子罗,一谈起恋ai我想除了你冰山校花的nv友外都没其他吧。」
「恋ai中……」诺剑忽然刷地一声红起来,彷佛被人说中了最羞耻的地方,恼羞成怒,瞪住对方:「不要乱说一通!」
「哗,不要用这种眼神瞪我,我也是听nv生那边说的,说什麽最近谭同学忽然变得成熟起来,一定是和校花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才没有这回事,请不要造谣。」诺剑冷静下来,回复平常的淡然表情,瞥向对方:「你叫我g什麽?」
「哎唷,净在聊都忘了说。」同学挠挠脸颊,笑着说:「已经放学啦!」
「咦?」诺剑这时才发现课室空无一人,只剩他和对方。
「刚才忘了拿东西便折返过来拿,怎知见到你还坐在位子望住窗外发呆,才叫住你。」
「呃,谢谢你。」
「那我走先了,明天见。」
「明天见。」
男同学走後,诺剑收拾书包,离开校园。
回家後,连袜都没脱便整个人倒摊在床上,把手搁在额上,凝望那伸手不可触及天花板,轻叹一口气。
手机忽然响起哔哔的声音,诺剑挡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一看,这时才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查回通话纪历。
「是他……」
是一直牵挂的人打电话过来,在刚放学过後的时间,可能那时在发呆中,没注意到电话在响。
诺剑轻力搥打桌面,懊恼为何接不到电话,盯住手机画面,想按下回拨键,但手指却悬在半空。
――要和他说什麽呢?
「喂,你有事找我吗?」――轻松的语调……太轻佻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和朋友聊天,没留意到电话在响。」――殷切的语调……好像太造作。
「咳咳,你刚才好像打了电话过来,找我什麽事?」――冷静的口吻,嗯,感觉b较自然。
诺剑反覆练习好几次,终於找到了满意的开场白,正想按下拨动键时,手机却响起来,还是正要打给他的人,怕再错失,诺剑想都没想便接了电话,慌张地把手机放到耳边。
「呃,喂……喂!」
「喂……咳咳――」对方话还没说便开始激烈的咳嗽。
「喂,你没事吗?」
「没――啊!」
短促的惊呼後物件跌落的杂响从电话另一方传来,声量大得诺剑不禁拉远手机。
「喂喂,发生什麽事?你没事吗?喂!」
「嗄,咳咳,我――」
嘟嘟――
「喂喂!」
这次连电话都挂断,诺剑感到惊愕,很快那份惊吓转为担忧,连忙回拨给对方,可是连续拨打三次的结果都是驳去留言信箱。
「究竟发生什麽事?」
诺剑si命地盯主手机,奢望它能给他一个答案,这显然是没可能的事,强烈的不安使他无法安定下来,在狭小的房间来回踱步起来。
――怎麽办?刚才好像发生了什麽意外似的,而且从他不断咳嗽的样子来看,似乎生了病,会不会因为这样而无法动弹?
诺剑的脑袋不自觉浮起颢扬受伤昏倒在地的画面,踱步的速度加快,脸上一副快要崩溃的表情。
――果然还是去看一看b较好。
虽然这样想,但诺剑随即想起他没有颢扬的住址,又再度懊恼地踱步,但走了没两步时便想起什麽,急步走回书桌,拉起ch0u屉,不停翻动里头的东西。
「啊,有了!」
诺剑拿出一张白se的卡片,上面印有英辉娱乐集团的公司名称和梁科国的职衔、联络电话等等的资料。
――身为颢扬的经纪人一定知道他的住址。
诺剑露出喜悦的神se,但随之暗下来,一想起颢扬的经纪人就会想到他的告诫。
――去找颢扬,这样做真的好吗?
可是刚才的通话令无法不介怀,假如对方真的发生什麽事的话――
诺剑的身t颤抖起来,喉头升起一阵酸涩,甚至眼角开始盈满sh润,单单是想像一下便引起他极大的恐惧,想见到颢扬,想确认他的存在这个想法忽然变得庞大无b。
他咬牙,按下名片上的号码,拨出,响了两下便接通。
「喂,我是梁科国。」
「您好,我是谭诺剑……」
「谭诺剑?」对方沉y一番,终於想起,「啊,在洗手间和颢扬拥吻的少年啊。」
中肯的答案令诺剑羞愧得想挂电话,但还是忍下来,迫自己从齿缝间发出声音:「……对,是我。」
「有什麽事?如果要找颢扬的话,我想还是不要的好。」
「呃,为什麽?」
「上次的摄影不是拨了很多次冷水吗,因为那个原因着凉了,头两天还在si撑,昨天终於倒下,今天应该在家休息,枉我就说过叫他不要接受挑拨逞强,我现在正忙着取消他这两天的行程,啧!」
「那只有他一人在家吗?」诺剑记得颢扬的父母已移民到国外,而他是独子,家中应该只得他一个人。
「对啊,喂,不要搬那些东西!」科国忽然拉远手机,朝某人低喝又回到电话里头。
「对不起,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没事的话我还要去忙。」
「呃,啊,我……」诺剑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但内心的担忧战胜了羞涩,他鼓起勇气急问:「可不可以告诉我颢扬的地址?」
对方沉默一阵子,再度开口时渗入些许的恼怒:「你没听清楚我之前说话吗?」
「我听清楚,但……」诺剑握住手机的力度加重,用力闭上眼,直到这时脑内的警号仍在响过不停,提醒他不要再和颢扬纠缠下去,但已被揭开的情感无法褪止地涌出来,他红着脸痛苦地低喊:「但我喜欢他……」
「唉――」科国在另一头吁了一口漫长的叹息,「我投降了,再继续下去,我一定会被人认为是坏人的。」
接下来他说出颢扬的地址并详细指示诺剑如何前往,诺剑连忙拿起纸笔抄下。
「谢谢你。」
「不用谢,麻烦你帮我看看那家伙si了没,还有――」科国停顿,声线沉下来:「加油啊。」
对方亲切的祝福使诺剑内心一暖,柔声回道:「嗯。」
诺剑挂掉电话後,把校服换下来,穿上便服,拿起钱包便冲到门口,却在走廊遇上一名意料之外的人物。
雪纺连身白洋装把秀怡的少nv味道衬托出来,和平时束起的发型不同,今天的她放下了头发,给诺剑一种格外成熟的感觉。
透着冰冷的杏眸盯住诺剑,她启开薄唇:「剑,今天陪我出去。」
「咦?」诺剑被秀怡罕有的邀约吓倒,大动作望住她,迟疑地问:「去哪?」
「买东西,我要买衣服。」
「……对不起,我有事要办,明天陪你好不好?」
「你要去找他吗?」秀怡漠然依旧,但唇瓣些微的震动暴露她的情绪并不如表面平静。被她盯住的诺剑心虚移开视线,但故作没事般回话:「你说什麽?我没有去找谁,只是有事出外而己。」
「你说谎,要去找纪颢扬。」
「咦?你为什麽――」诺剑说到一半噤声,但已经太迟,他想说什麽但话到一半便缩回,但对方不停止攻击,继续吐出以锐利的言词。
「你忘记了过去的事吗?那些不堪的回忆,你想重蹈覆彻吗?」
「不同的,那和之前的不同的,他和那个人是不同的。」
「什麽不同?不也是同x恋。」秀怡淡然得近乎冷漠地说:「一样受到社会歧视。」
「但,我并不是――我只是想去见他而己。」诺剑感到一片混乱,彷佛有人不停摇晃他,把他的脑袋浸在混沌的泥沼中,他无法思考,只能凭藉本能,说出最真实的渴望。
他抬起头眉头紧皱,揪住x前的衣服,语带痛苦地说:「我知道的,但我还是想见他,好想好想见他。」
秀怡默然,无机质的视线穿透诺剑慌乱的眼神,她几若有无叹息,转身,在迈开脚步前留下最後一句话:「那就去见他吧,终有一日你会为这个决定而後悔的。」
秀怡离开後,诺剑亦跑出门,尽管脑内再度糊成一团,但身t非常老实地动起来,急步地走去地铁站,依照科国的指示来到某幢高级住宅前。
科国事前已向保安报告过,所以诺剑很顺利便通过,搭乘电梯来到顶层,该座住宅是一层一伙的,所以电梯门一打开便是大门。
诺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伸手想按下门铃时,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打开。
「该si的!为什麽不给我接电话――啊!」颢扬被诺剑伫立在门外这件事吓倒,整个人往後退,但随即板起脸,沉起声线说:「你为什麽会在这儿的?」
「因为刚才说到一半忽然断线,你又好似遇上什麽意外,我担心你,所以……」
「刚才不小心碰到书山,倾泻落地上而己,而之後那部烂手机竟然没电,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找到充电器。」
可能说太多话,颢扬受不了地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稍为舒服一点,便再度怒瞪诺剑:「你g什麽不听电话?我由刚才起打了上十次电话,一直都不接,害我以为你发生什麽事,正要跑过去找你!」
「呃?」诺剑疑惑地侧头,把手伸进衣袋却发现空空如也,露出茫然的神情说:「我忘了带手机……」
「你――!唉……真是的,不要让我这麽担心!」颢扬把额头抵在诺剑的额头上,无奈地望住他。
诺剑感觉到碰触的地方传来一阵不自然的高热,推开颢扬,用手0上他的额头。
「你在发烧!」
「嗯,三十八度,已经退了大半,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说这两天不能找你……咳咳――」
――怎麽了?这实在太糟糕了。
诺剑的脸颊染上情动的绯红,心跳快得不受控制,他无法无法隐藏心底那满溢的感情,秀怡的警告完全自诺剑脑海消去。
当他见到对方安好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便高兴得像得到全世界般:当他知道对方即使身t不适也为自己担忧时,他觉得即使现在si去也没有遗憾。
为什麽会变得不像自己呢?
就因为他喜欢这个男人。
很喜欢很喜欢,止不尽停不了,为什麽一个人可以去如此强烈地去喜欢另一个人呢?只因为喜欢上对方,自己的情感就会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高低起伏。情感强烈得稚拙的他无法控制,浓烈得快要烧烫他的身t,像要舒泄出来似地,泪水不受控制地填满诺剑的眼眶并滑落其脸颊上。
颢扬见状立即慌张起来,双手无目的地挥动,焦急地说:「怎,怎麽了?为什麽忽然哭起来?……是我太大声吗?我,是我不对,不应这样凶你……」
诺剑闭眼摇头,泪水却掉得更急,按住x口以口换气。那里异常地炙热,热烫得带来疼痛,无法抑止,他对颢扬的感情大到连自己都惊讶不己。
「你,x口痛吗?」
诺剑按住x口的动作让颢扬胡乱猜测,最後双手搭在诺剑双肩,慎重地说:「叫救护车吧。」
正想转身找手机出来时,诺剑却抓住自己衣袖,颢扬不明所以,更为担忧地凝望他,诺剑从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辨清颢扬的脸,松开按住x口的手,抚上男人俊美的脸容,小心翼翼、畏缩地轻抚,终於达到满点的情感迫使诺剑说出心底话:「我好喜欢你。」
颢扬的身t一震,无法移开视线,他听到诺剑继续哽咽地诉说:「喜欢你,喜欢到不行,喜欢很喜欢超喜欢……但是怎麽办好呢?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我不知要如何是好……」
诺剑抓拧住颢扬的衣摆,纤细的双肩激动地抖动,痛苦地ch0u泣起来,明明尽量不想展现软弱的一面,但难以处理的情感和一直以来面对的压力交错,使诺剑近乎崩溃。
颢扬被内心某种莫名的冲动驱使,一把揽住诺剑的头颅,沉声说:「那就喜欢!无可药救、疯颠痴迷地ai上我吧!」
「你要知道我不是那麽容易甩掉的……只要是认定的事,我不会放手的!」
诺剑从颢扬的怀中闷闷地说,声音被困在细小的空间,每字都震动颢扬的x膛,抖动传递至他的心脏每一个神经分支。
颢扬摩挲诺剑的发丝,闭上目感受那妙不可言的跳动,嘴角扬起说:「嗯,放马过来吧。」
诺剑无法记得他是怎样走进屋内,只知道门刚一合上,双唇便被炽热的气息填满,腰被扣紧,毫无间隙地贴在颢扬的身上。
身t陷进柔软的床上,诺剑想撑起来却被压下来壮硕的身影阻止,好不容易才能汲取空气的双唇再度被封住,口腔被伸进来的舌头掠夺侵占并卷起他的舌头,强迫他一起吻吮,他只能无助地攀住对方喘息。
「啊……嗯……嗄嗄……颢扬。」
「叫我扬,扬就好了。」
颢扬退後,舌头连起的唾ye在窗外透入的yan光照耀下闪烁银se的靡光,诺剑因那道光而晕眩了,不自觉伸出舌头,颢扬被他的动作挑起更多的慾望,举高手把食指凑到诺剑的舌尖前,迷醉的气氛催动诺剑的神志,大胆地舐吻起颢扬的指腹,惹来失控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