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貮拾捌身陷牢狱(1 / 2)

“嘀嗒嘀嗒。”

苏婳韵被突如其来的水滴声惊醒,头脑仿佛被沈重的沈睡离散,她努力地睁开眼,想看看自己身在何处。

“唔…”苏婳韵缓缓睁开双眼,当她试图移动略显僵y的身t时,却惊觉双手被束缚在坚实的木桩上,脚下同样受困,并且被绑上了千斤重的铁球。

她努力转动头颅,yu观察周遭,迷茫中探究自身所在之地。

未曾预料到,柳紫霜竟以与己相同的姿势被缚在隔壁。

当她看到醒来的自己时,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光,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方才得以缓和:“婳韵姐,你终於醒了。”

“紫霜,我们这是在地牢?”苏婳韵娓娓开口,声音在狭窄而cha0sh的地牢中回荡。

她会如此猜测,皆因四周昏暗cha0sh,唯一的窗户上有一抹微小的月se,勉强从那狭小的缝隙中渗透而入。

“昨夜我们暗袭炎夜烈,可惜未能得手,被沐逸轩关押到此处。”柳紫霜的神情略显疲惫,嘴唇已然因g裂而微张,声音亦隐带沙哑。

听柳紫霜这麽说,苏婳韵眉头微皱,努力回想几个时辰前的记忆。

"我们……竟然失败了?"苏婳韵不可思议地低语,尽管她每当运用灵武、天魂归位,变身为婳姬时,记忆总是莫名混乱。

然而,她依稀记得昨夜,炎夜烈和东方玄冥都中了洛月嫣的花蕊毒,之後交手两方亦不分上下。

她怎麽再次醒来,就身处囚牢之中呢?

“原本只需我等四人将炎夜烈与东方玄冥二人拖住半个时辰,待他们俩毒发身亡,我们便可顺利功成身退。”柳紫霜似乎想到什麽似,眼神陡然间如刃般锐利,嗓音幽幽而带着一抹冷意:“可未曾想途中突然冒出沐逸轩与沐瑾傲,更有那诡异的笛声。”

“笛声?”苏婳韵一脸疑惑,她对这古怪的笛声颇有些印象。

似乎当这奇异的笛声在她耳畔响起是,她感觉到t内的灵魂受到一gu无形之力的牵引,如同未及时服下镇魂丹的感觉,仿佛灵魂即将被撕裂成无数细碎的片段。

“嗯,婳韵姐你在笛声响起後就吐血倒地,不省人事,而那绦卉鞭也在瞬间回复了普通的发簪模样。”柳紫霜微微颔首,“白绫也在笛声响起时变得有些奇怪,白绫里的天魂似乎有所异样,导致我无法驾御白绫,同时感觉三魂受到损伤。”

“那月嫣和倾姻呢?”除了她们两人,还有洛月嫣、洛倾姻两位,可是看遍整个地牢,皆未见她们的踪影。

莫非沐逸轩将她们四人隔离关押了?

柳紫霜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忧虑之se:“那时倾姻似乎与我一样,白霜剑在笛声出现後不久便恢复了平常的白se软带,而她自己也受到了重伤。”

“那她们?!”

"她们应该是成功逃脱了。”即使当时视线已逐渐模糊,她依稀看见洛月嫣朝侍卫撒了一些粉末,带着身受重伤的洛倾姻逃离了。

然而,一直在注视着洛月嫣两人的沐瑾傲,在洛月嫣的原地消失後,立即朝着她们逃离的方向追去。

随後,她也如同苏婳韵一样陷入昏迷,等醒来时方才发现自己身陷地牢,四肢被缚於木桩上。

正当她们纷纷议论之际,地牢外通道传来一行人的行走之音,伴随着一阵阵恭维之辞。

“墨大人,太子殿下亲自带回的这位贵客,便是被拘押於此。”一身狱卒长的装束,一脸谄媚地笑着,目光在平日难以接近的官人身上游移。

若是能巴结上大官,必定能够跻身仕途,富贵荣华尽入囊中,谁还愿意在这破旧地牢里当个微不足道的狱卒长呢。

一袭墨绿se衣袍覆身,脸上挂着那人人皆知的痞笑,手中紧握着永不离手的翠竹扇。

墨宁旭便如此端坐,脸上扬起一抹淡然笑容,目光注视着狱卒长,一言未发。

狱卒长被墨宁旭那带有深意的笑容和深邃的目光所引,心头不禁微颤。

他轻轻地咽下一口唾ye,脸上再次堆满笑容道:“看小的多不懂事,小的这就告退,不敢打扰墨大人与两位贵客的相聚。如有何事,墨大人请尽管唤小的,小的必立即赶到。”

说罢,狱卒长快步离开了地牢,步伐疾若奔腾的猛兽在其身後追逐。

似乎对狱卒长的表现感到满意,墨宁旭扇动着手中的翠竹扇,微微颔首。

随同墨宁旭而来的暗卫,在打开地牢的锁後便守在门外,而墨宁旭则轻轻弯身,迈入了昏暗的地牢之中。

当墨宁旭踏进地牢的那一刻,苏婳韵感到牢房的空间仿佛在瞬间变得狭小无b,压迫感如cha0水般涌上心头。

柳紫霜紧紧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一抹警惕。

看着苏婳韵被如此淩辱,被绑在木桩上,墨宁旭心头涌上一丝深深的心疼,然而随即被一抹愤怒所淹没。

若是她肯与他实话相告,他定会为她出谋划策。

当他得知昨夜寺庙一环是炎夜烈提前布下埋伏时,他已匆匆驱马赶往,不曾料到竟依旧为时已晚。

在她七窍流血、倒地昏迷时,他心头顿生一阵慌乱,如同被撞击的琴弦,一瞬间涌上心头的不安让他心神不宁,手颤抖不止。

再之後,从灌木丛暗处s来的那一枚暗器更加让他心跳加速。

他当即挥动手中的翠竹扇,轻巧地挡下那飞来的暗器。

待翠竹扇往暗器袭来的方向挥去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墨宁旭心中浮现出两种猜测。

一,施放暗器之人或是炎夜烈带来的影卫之一,他那夜的目的就是想除掉苏婳韵一行人,见四人当下已无反抗之力,一击致命绝对不是问题。

二,当时除了苏婳韵,炎夜烈,沐逸轩及他四方人马,还有第五方人马藏在暗处,目标可能是苏婳韵,也有可能是他们之间的一人,亦或是,想挑拨他们而从中获利。

不管怎麽样,那人在当时已失败告终,且现在苏婳韵及柳紫霜两人已在太子手中,而非炎夜烈。

这也能暂时保住苏婳韵的x命。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若苏婳韵不与他实情相告,炎夜烈要在朝会上上报苏婳韵便是杀si姚大人的凶手,那她即使是苏家後人亦无法挽回被处决的结果。

墨宁旭深邃的眼眸,一直凝视着苏婳韵,企图在她脸上看出一丝动摇。

然而,在墨宁旭踏进地牢後,苏婳韵由始至终都未看墨宁旭一眼。

地牢里的空气宛如凝固,宁静得令人心悸。

深邃的寂静中,仿佛能听见时间缓缓地滴落,流淌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恐怖氛围。

见苏婳韵一直保持沈默的神情,墨宁旭终於忍不住打破了寂静。

“方才,炎夜烈已紧急入g0ng禀告皇上你们杀害姚大人,并企图谋害周齐贺。”墨宁旭平静的声音在地牢里响起,让人听不出来话语中的情绪。

苏婳韵平静地聆听着墨宁旭的陈述,神情渐变得鄙夷不屑。

“虽无直接证据证明这两项罪行与你们有关,但昨夜寺庙中所发生的一切,太子殿下和冥王爷在场,已经作为重要证词,因此,待会早朝,他们必将一切罪责都归咎於你们身上。”

苏婳韵闻言,不禁嗤笑一声:“哼,真是未曾想到,如今的仲陵城居然沦落至如此田地。又或者说,十年前的仲陵城早已如此模样?”她的语调中透着淡淡的嘲讽,如风吹过柳叶,带着一抹深沈的幽意。

未曾深究事情的真相,盲目听从朝臣的进谏,便妄下定论。

这般决断,如同十年前一般,如今依旧如此。

在苏家惨遭灭门之前,已有多位朝臣联袂弹劾,向当时登基不久的沐柳振献上参事状,详述苏家的种种不是。

其中,苏家以独揽锻造灵武绝技而蜚声朝野,且与墨家结下深厚渊源,如今更是因两家联姻而结为亲家。

城中流传谣言称,仲陵城能够安居乐业,全赖有灵武世家苏家坐镇。

更有人言,若非灵武之技,护国将军难以在战事中屡次获胜。

而与苏家喜结连理的墨家更是为马首是瞻,全力支持苏家的决定。

当年护国将军虽为人淳朴,不贪名利,但心知这传闻未尽全无道理,灵武之技确实令其在战场上事半功倍,军心沸腾。

然而,这番传闻在心怀鬼胎者的耳中,却成了一柄巧妙可利用的利刃,谣言如风一般散播,煽动着人们对苏家忠诚的猜疑。

这番谣言被那班谗臣连同上奏书一同呈递至沐柳振案前。

可沐柳振并不相信苏家会对仲陵城不利,更不相信会连同墨家推翻皇朝。

苏墨两家对朝廷忠心耿耿,而且他们几人人前君臣,人後却是深交多年的至交。

就算是当年年幼的墨宁旭和苏婳韵的大臣之子,也能蒙恩入g0ng学艺。尽管他们身份是伴读,实际上却与皇室的贵子并无二致。

这一切无疑展现了沐柳振对两家的深厚信任和深深的宠ai。

然而,当时的沐柳振刚刚登基不久,权谋之争尚未平息,整个朝廷仍旧波谲云诡。

苏俊深知沐柳振在位之初面临的压力,於是毅然决定辞去官职,离开朝堂这个纷争之地。

然而,那njian臣却毫不留情,对苏家仍心存y谋,终,酿成最後的悲剧。

十年前,沐柳振虽然笃信父亲,毫不在意那群谗臣的进谏,而父亲亦理解他身不由己,最终选择了辞官。

然而,在苏家悲剧的灭门之後,沐柳振居然放任官府草率了结此案,至今仍未查明凶手的真相。

十年之後,即便姚大人在她的心中仍是一抹难以抹去的魂影,她曾试图置周齐贺於si地,可两桩案件均无一丝证据将其指向她。

然而,沐柳振却轻信炎夜烈的一面之辞,以昨夜寺庙刺杀之事为借口,将所有罪责一并归咎於她。

实在可笑至极。

“呵呵哈哈哈”苏婳韵想着,忍不住发出嘲讽的笑声。

在柳紫霜等人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後,无一例外地隐约透露着她们的猜测:

若非沐柳振的指示,又有谁能对灵武世家的苏家下如此毒辣之手呢?而後的潦草结案便是证明她们的猜测。

苏婳韵却深信沐柳振。

当年他对她与墨宁旭的疼ai可是真实的,还有对哥哥的殷切期盼,期望他能引领苏家,使仲陵城更加繁荣昌盛。

因此,她曾思考过许多关於沐柳振对苏家事务漠不关心的原因,却未曾想过他竟是这场y谋的幕後策划者。

“墨大人,若是我们不认罪,那你们又该如何?”柳紫霜同样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

墨宁旭没有移开停留在苏婳韵身上的视线,直径说道:“他们会将你们屈打成招。”

将犯人屈打成招,正是地牢狱卒惯用的手段。

“你们的灵武皆被收走,如今四肢被缚,”墨宁旭走近几步,站到苏婳韵面前,与她仅有一步之远,他眸光森寒刺骨,脸上挂着一抹笑,微亮的光线打在他脸上,令人不寒而栗:“你还是不愿与我实话相告吗?”

“很抱歉,墨大人。”苏婳韵闭上眼睛,不望墨宁旭一眼,语气冷淡,“无可奉告。”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和我说实话?!”墨宁旭低声怒吼着,“你不就是害怕会把我,把墨家拖下水,想让我置身事外吗?”

“你为何不相信我能护着你?!能替你找出真相,报仇,还苏伯父苏伯母,苏家一个公道?!”

“为何要自己以身试险,甚至成为花魁?!”

整个地牢都回响着他的怒声,而苏婳韵只是保持相同的神情,沈默不语。

见苏婳韵如此倔强,墨宁旭再次向前靠近她,直gg盯着她的脸,语气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我偏不。你要让墨家置身事外,我偏要将墨家与苏家一起,苏墨两家早已一t,若是苏家小姐不活了,那麽墨家少爷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苏墨两家也能就此消失在这世上了。”

说罢,墨宁旭便带着怒气,转身离开了地牢。

而苏婳韵在墨宁旭转身离开时,睁开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眸中露出一丝苦涩。

直到地牢的门锁发出沈重的响声,墨宁旭离去的脚步渐行渐远,苏婳韵仍保持着沈默。

柳紫霜注视着陷入沈思的苏婳韵,轻叹一声:“婳韵姐,你何苦如此呢?”

“紫霜,你不懂”苏婳韵喃喃自低语,“自苏家销声匿迹後,那群人才终於不将墨家视为眼中刺,墨家才得以平静地渡过这些岁月。而如今,再也无人说墨家因攀附苏家而光耀,因苏家权势而使墨家扬名於世。”

“这是因为世人只知,唯有灵武世家方可炼制得可由持有者c控的灵武。然而,他们却不知若非墨家的药引辅助,纵有苏家之血,执有者之天魂,也难以完成灵武的炼制。”

若非墨家独特的药引,根本无法安然无恙地从持有者身上剥离出天魂,随後由苏家血将天魂与武器融为一t,这方能成功锻造出那独一无二的灵武

当初,苏婳韵为她们打造灵武之时,也曾明示着她默写而出的药方并非百分之百准确,仅是凭借着她脑海中的记忆,让夜大人炼制出类似的药引。

而她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愿意铤而走险,赌上自己的x命,除了灵魂残缺的洛月嫣及慕容媚,其余四人都为此冒险一次,幸好最後还是成功。

“事实是什麽已不重要了,如今苏家已成过去。没有了苏家,墨家能以药物炼制为仲陵城的百姓作出贡献,没必要让墨家陷入我们这场漩涡了。”可虽墨宁旭理解她的本意,却不愿如她所愿。

柳紫霜注视着那位平日洒脱的苏婳韵,如今却变得愁云密布,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是当事人,难以t会苏婳韵此刻的心情。

她不担心她们两人现在的处境,她b较担忧的是洛月嫣及洛倾姻两人的情况。

在寺庙与炎夜烈等人交手时,她依稀看见洛倾姻受了伤,还受到了笛声的影响。

柳紫霜望着窗外的月se,不知月嫣一人不知能不能带着倾姻成功逃脱。

历经一宿的波折,夜幕默然隐去,晨曦悄然升腾,而朝堂外等候早朝的墨宁旭眉间微皱,心思缭绕,只念及如何将苏婳韵解救出此劫。

“墨大人,昨夜奔波了一宿,jg神依然不减,真是令人羡慕。”一阵如入清泉的声音在空气中danyan,墨宁旭缓缓转身,目光投向来者。

望见来人与同行的两人,他的眉宇间的皱褶更深了。

“不及冥王爷及炎大人,臣昨夜不过是出了点微薄之力,两位可是与黑衣人几番交手,更连夜匆匆进g0ng奏闻皇上,若说奔波,臣何g与二位相提并论。”

墨宁旭话中藏着深意,然炎夜烈如何会听不到,然而他却只是含笑不言。

“是吗?可本王听说墨大人在来此处前,先去了一趟地牢,待了片刻後才离去。本王不禁好奇,不知墨大人前往地牢的目的为何呢?”

炎夜烈不说话,可不代表东方玄冥也会默不作声。

在苏婳韵与她的同伴被沐逸轩的手下抓入地牢後,东方玄冥早已派遣亲信守在附近,他相信苏婳韵的同伴必定会前来营救。

然而,当他们与沐柳述说事情的经过後,暗卫突然赶来报告,说墨宁旭已前往地牢。

能让墨宁旭如此上心之人,若说地牢中的人与苏家无关,有谁会相信。

“太子殿下亲自命臣前去审问两位黑衣人的来历及其余同伴的下落,冥王爷是否有何异议?”

“若真是太子表弟亲自下达的指令,本王自当遵循毫不违背。”话语中的‘亲自’二字却被东方玄冥着意强调,似有深意潜藏其中。

“不过不论那两人是否会开口,昨夜在冥王爷和炎大人禀告皇上後,皇上便已有了决定。”看着墨宁旭与东方玄冥一来二往的司空醉打断两人的话,试图不让气氛变得如此僵y,“待会早朝皇上便会下达旨意,会封锁虚香阁,抓捕与虚香阁有关联的人,而那两个黑衣人则先关押地牢,择日处以极刑。”

尽管心中早已猜测到晓沐柳振的决定,然而当真切的听见这个决定时,墨宁旭心心头仍泛起一抹惊慌。

看着墨宁旭神se微露惊慌时,炎夜烈的神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昨夜,他与东方玄冥向皇上禀告之际,刻意隐瞒了黑衣人拥有灵武之事,唯恐皇上因灵武的出现而改变对处决的决断。

他心头虽急yu铲除虚香阁,然却并非陷害苏婳韵等人,因为苏婳韵七人皆是夜夫人一手培养,两年前的事她心中已愧疚不已。

若让夜夫人得知他b害苏婳韵等人,夜夫人定不会原谅他。

况且,他对於苏婳韵的行动感到有些不解。

第一次与她交手是在周府,那时她yu刺杀周齐贺,却遭到他与东方玄冥的拦阻。

然而,在此之前,他与苏婳韵并无任何交集。

那她为何会在周府暗杀失败之後再次到炎府,企图暗算他呢。

这正是炎夜烈想不通的地方。

若说她是为夜夫人而来,可苏婳韵却是在前来暗算他时才发现夜夫人的身份有异。

而这也才导致他下定决心设下寺庙一局,将她们一网打尽。

在寺庙时,洛月嫣说了她们当下的第一个目标是夜夫人,其次才是他。

以夜夫人为暗杀目标原样是因为她两年前背叛了虚香阁,那麽要暗杀他的理由呢?

虚香阁不会是一个随意拿人x命之人,虽冷酷无情,却也不是不近人情。

他猜想苏婳韵是与苏家有关的人,甚至可能是苏家遗孤,可为何苏家的人会对他起了杀心?

他正yu开口询问墨宁旭身後的那位黑衣人真实身份时,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沐瑾傲冷漠地看着墨宁旭几人,神情如冰雪一般,“诸位为何还不进去?”

“瑾王爷。”炎夜烈向沐瑾傲作揖行礼,“昨夜之事,多谢王爷出手。”

“本王并无帮上任何忙,何来多谢一词。”沐瑾傲眼神扫过炎夜烈一眼,淡淡地说着。

东方玄冥看向沐瑾傲,似笑非笑地说道:“瑾王表弟昨夜却是没帮上任何忙,不过两位身负重伤的nv子竟然能从瑾王表弟手下逃走,实在令本王百思不得其解。望表弟能够分享她们是如何做到的,本王甚感好奇。”

沐瑾傲没有正视东方玄冥,径直走向朝堂,语气冷若寒冰:“本王不慎中了nv子的毒计。”

“是吗?”东方玄冥质疑的语气问着。

显然,他对沐瑾傲的陈词并不抱有信任,沐瑾傲的本领他了如指掌。

区区两名nv子,即便是中了毒,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她们拿下。

东方玄冥心中一动,墨宁旭自是不会例外。

二人齐齐注视着沐瑾傲那傲然挺拔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jg明,仿佛在默默策划着某种事情。

“关於姚大人的命案,及周大人被暗算的事,昨夜炎大人成功擒获了罪犯,此刻已经被禁锢於深牢之中。”龙椅上,沐柳振声音威严,一字一顿地述说着。

“皇上,臣犬子的案子”周齐贺在听了沐柳振的话,忍不住站了出来。

沐柳振只提了姚大人的事,只字未提他儿子在虚香阁的船上发生的事。

“周大人,勿忧心。孤已令人严查此事,当日船上所有与虚香阁有关的一g人等,都将会暂时带到官府接受一一审讯。”沐柳振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太监总管见沐柳振已流露出不耐烦的神se,连忙迈步前来,高声呼喊:“退朝!”

随後他步随沐柳振,察觉到沐柳振似乎情绪有些不佳,只能小心翼翼地服侍,陪着沐柳振离开朝堂。

难怪世人说伴君如伴虎,近年来皇上越发变得喜怒无常,容易发脾气,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了。

“皇上……”周齐贺yu言又止,似有话yu对沐柳振说,却被东方玄冥打断。

“周大人,官府必定能为你讨回公道。”东方玄冥脸上洋溢着一抹深邃的微笑,“难不成周大人不相信官府的办事能力?”

“臣绝无此意,冥王爷切莫误会。”东方玄冥打断周齐贺的话,周齐贺赶紧躬身作揖,连忙开口解释:“只不过凶手仍未抓到,臣实在是不忍见犬子含冤葬身h泉。”

东方玄冥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对於周齐贺这个放肆儿子的行径早有所闻。

生前他不择手段,轻率行事,小至在城中的酒肆呼朋引伴、拈花惹草,大至见到一位容貌出众的nv子就毫不犹豫地将其带回府中当成小妾。

这一si却算是便宜了他。

“周大人,尚请耐心待在这里,等待官府的消息。毋需因此事而扰乱皇上。”炎夜烈款步走到周齐贺面前,声音如春风轻拂。

说罢,他转身离去,而东方玄冥和司空醉紧随其後。

而周齐贺在朝堂上,目送着同僚们一个个装聋作哑地离开,独留他孤身在殿内,他的眸光渐渐变得y冷而深沈。

“瑾王爷,请留步。”当沐瑾傲yu登上马车时,一阵清脆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墨宁旭手执翠竹扇,面带嫣然笑容,似笑非笑地朝沐瑾傲走去,不远处的沐逸轩也因此而驻足。

看清来者是墨宁旭,沐瑾傲的眉头微微皱起。

“何事?”一贯的少语及冰冷的语气。

“关於昨夜逃脱的那两位黑衣人,臣想与王爷共商对策,不知王爷现在可否有空,臣随王爷一同到瑾王府商议此事。”

墨宁旭说这话时,双眸紧紧锁定在沐瑾傲的脸上,企图能从他神情看出一丝微妙的变化。

然而,自从沐瑾傲的母妃在他十岁时病逝,曾经活泼热情的少年变成了如今冷漠疏离的模样,脸上再也难以察觉出任何情感的波动。

因此,墨宁旭此刻也未能在沐瑾傲的脸上寻觅到任何异样。

这个人,如果还能像小时候那般好逗就好了。

墨宁旭凝着那张毫无波澜、冷漠无情的面庞,心中不禁诽腹。

“对於此事,皇弟也想与皇兄商讨後续之计。”沐逸轩见墨宁旭所言涉及两位黑衣人的逃逸,便走到他们身旁,开口附和。

原本只是墨宁旭开口,沐瑾傲能轻描淡写地找个借口推脱,可现在沐逸轩开口,那便不好办了。

“瑾王府近日正在翻修之中,恕难款待来客。”沐瑾傲冷的目光流转,淡淡地开口:“若太子不嫌弃,何不就在碧落居商讨此事?”

“无妨,就到碧落居,还能与皇兄共进午膳。”沐逸轩转头看向墨宁旭,“墨大人意下如何?”

“太子若不嫌弃,臣自当欣然应允。”虽不能到瑾王府一窥究竟,但能先试试从沐瑾傲口中打探那两名黑衣人的消息。

半柱香後,三辆马车缓缓停在了仲陵城最繁华的酒楼前。

“太子殿下,瑾王爷,墨大人。”碧落居的掌柜早已在门口候着多时,“方才已有人前来通报三位大人将光临碧落居,实在是蓬荜生辉之事。”

“无需多礼,带路罢。”沐逸轩擡起手,制止掌柜行礼。

掌柜脸上堆满了笑容,额头却冒了些许冷汗,笑着道:“是是,已为三位大人备妥厢房,绝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三位大人的雅兴。”

墨宁旭三人随着掌柜穿过繁华喧嚣的楼梯,踏足二楼的一隅。

掌柜有礼地为他们打开厢房之门,谦卑弯腰,温声道:“三位大人,此间乃是碧落居最宁静幽雅、视野最为开阔之所。”

掌柜一拉开房门,三人便看见室内简约而宽敞,木制桌椅舒适有序。

窗帘轻轻摇曳,微风拂过,令人感受到一份幽雅宁静。

厢房内环境安逸,透过窗纱望去,可以俯瞰熙熙攘攘的街道,但室内却沈浸在宁静的氛围中。

"小的不敢打扰三位大人的雅兴,若有吩咐,再唤小的即可。”沐逸轩手一挥,示意掌柜可以退下。

掌柜这才松了口气,合上房门,悄然离去。

沐瑾傲一踏入厢房,径直走到窗边坐下,而沐逸轩则在他身旁就座。

墨宁旭见状,只好坐到两人对面的位置上。

紧接着,三人陷入了沈默,沐瑾傲自坐下起,便凝视着窗外的景致。

这次的约谈商议事务并非他主意,而是墨宁旭,他自然无需过多cha手。

“墨宁旭,刚刚你与皇兄商议关於那两位黑衣人的事情,是否有别的看法?”一离开皇g0ng,沐逸轩对待墨宁旭的态度便变得更为随和。

他们几人私下关系不错,虽然在皇g0ng里需稍显避嫌,但在g0ng外,他们如同知己般相处。

然而,墨宁旭偶尔玩笑逗怒沐逸轩,後者便会摆出太子的架势,以身份示威。

“那两人当时受了重伤理应逃得不远,若当时我们乘胜追击,应当能一步抓获,只可惜,现在已为时已晚。”墨宁旭轻轻展开翠竹扇,扇动起微风,言辞间流露出一抹遗憾。

虽这番话是与沐逸轩说,可眼神却依然还在观赏窗外景物的沐瑾傲身上。

“的确!”想起此事,想起此事,沐逸轩心头翻腾起阵阵难以平复的怒意。

毕竟逃走的其中一人还是曾经对他拔刀相向的洛倾姻:“皇兄,你那会不是追了上去吗?她们为何还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沐逸轩将目光从窗外的景se移开,转而凝视着墨宁旭。

他知道墨宁旭是有意提起这件事,引得沐逸轩主动询问他。

“如今,言语再多亦是徒劳。”而是转而提及另一桩事务,“地牢中的二人以及成功逃脱的一位,手握着从未曝於人世的灵武,然而冥王与炎大人似乎未曾对皇上述及此事,这究竟是为何?”

“而且,对於这三把灵武,不知墨大人可有印象?”

墨宁旭心中一阵腹诽,不愧。

纵然他表面冷漠疏离,但心x仍然如当初那个睚眦必报的小孩一般。

墨宁旭对沐瑾傲可谓了如指掌,早年他们几人同窗共学於私塾,沐逸轩年幼,沐瑾傲便是太子的未来人选。

然而,墨宁旭和苏婳韵对沐瑾傲的身份毫不忌讳,甚至经常以作弄沐瑾傲为乐。

要说这仲陵城里,除了皇上,只有墨宁旭及苏婳韵敢如此对待当年的还是太子人选的沐瑾傲。

因苏墨家两家与沐柳振交情甚深,墨宁旭及苏婳韵也b大皇子沐瑾傲年长几岁。

所以在三位长辈的‘交流’下,两人自小便作为伴读到皇g0ng私塾学习,作为大哥哥大姐姐看着沐瑾傲长大。

墨宁旭与苏婳韵两人本就不ai受规矩约束,两人在皇g0ng就闯下不少祸,打小就一口小瑾瑾,一口小傲傲的唤当今皇子。

在私塾时期,沐瑾傲的脾气异常暴躁,墨宁旭两人作弄几番就暴跳如雷。

可自从他母妃在分娩沐逸轩时身t受损,之後不久便病逝。

在那之後,孩子的稚气及任x都在他母妃去世时一并消失,可不论人的x格有着什麽样的变化,内心的本质还是一样的。

好b现下的沐瑾傲,为了躲避沐逸轩的质问,把话题扯开了而沐逸轩也并未发现不妥。

“皇兄言之有理,灵武重现对仲陵城实为一大盛事,然炎夜烈竟对父皇隐瞒此事,其用意究竟何在?”

沐逸轩神情愤然,他一向与炎夜烈不对盘,连带看经常与炎夜烈一行的东方玄冥及司空醉也不顺眼。

虽说东方玄冥是皇後远嫁塞外的妹妹的儿子,亦是他与沐瑾傲的表哥。

然而,东方玄冥自小就在塞外,从未入城,与沐瑾傲、沐逸轩两兄弟未曾见过面。

後来皇後收到消息妹妹身在的部落被贼人歼灭,连忙派人前去营救,可惜为时已晚,只带回一个瘦弱的男孩,便是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

皇後带着瘦弱的东方玄冥向沐柳振请示,希望沐柳振能庇护妹妹最後的一滴血脉。

沐柳振心疼东方玄冥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便留他在g0ng中,册封为异x王爷。

不过不知为何,明明沐瑾傲两兄弟与东方玄冥一同长大,感情却不如与墨宁旭等人亲密。

而东方玄冥亦不和他们为伍,却与炎夜烈及司空醉同伍。

“要说有何用意,若目的非灵武,那便是地牢中之人。”沐瑾傲淡漠地说着。

要是对灵武有用意,除了想将其占为己有,那别无他意。

然而,灵武在除持有者之外,对於其他人来说简直如同破铜烂铁,毫无价值。

因此,炎夜烈的动机极有可能是对地牢中的苏婳韵和柳紫霜另有目的。

如果将有关灵武的实情告知沐柳振,极有可能他不会如此快速的颁下处决苏婳韵二人的命令。

由此可见,炎夜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迫切地想要除掉苏婳韵等人。

为此,他故意隐瞒了苏婳韵等人能够拥有灵武的事实。

“莫非炎夜烈与地牢中的人相识?”沐逸轩抚着下巴,沈y片刻,“再者,这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区区虚香阁花魁,竟然也有灵武?”

沐瑾傲看了眼墨宁旭,微观墨宁旭一眼,心中早已浮现出推测的影子。

昨夜天se昏暗,沐瑾傲一味与洛月嫣交手,加上苏婳韵四人皆戴着黑se面纱,沐瑾傲根本没瞧清苏婳韵的模样。

然而,在洛月嫣及洛倾姻逃脱後,他回到寺庙时,看见苏婳韵已昏迷不醒,面纱也随着被墨宁旭抱在怀里掉落,沐瑾傲才看清苏婳韵的脸。

虽然苏婳韵的脸血迹斑斑,不过依稀看见五官,当时沐瑾傲心里便觉得此nv子有些熟悉。

回想起来,便发现那nv子的五官竟与小时一同上学的苏婳韵有着几分相似。

脑海中涌现出她手上的灵武及墨宁旭对她的关心,沐瑾傲便已能确定地牢中的人便是苏家遗孤。

“灵武仅有苏家人能锻造而制。”沐瑾傲的眼光掠过一旁沈默不语的墨宁旭。

一提到苏家二字,沐逸轩的目光便迅速转向了墨宁旭。

纵使沐逸轩从未亲眼见过这位苏家小姐,却早已在旁人的传闻中略知一二。

然而,每当苏家小姐的名字被提及,人们的谈论往往不离墨宁旭。

仲陵城皆知墨宁旭如今已到了弱冠之年,但却依旧守身如玉,未娶一妻,甚至府上连妾侍都没有,只为等到那位下落不明的苏家小姐。

“当年苏家覆亡,灵武时代也逐渐没落成为过去,仲陵城外的一方小国也开始难以压抑,愈发蠢蠢yu动。”墨宁旭对着沐逸轩的目光视若不见,淡然道:“幸而这些年有南g0ng辰烈这位护国将军镇守边疆,虽可保仲陵城安宁,却难保那些小国会联手向仲陵城进攻。”

沐逸轩微微颔首,墨宁旭所说之事,父皇曾与他提起过,也向他与皇兄询问看法。

若是只有一国向仲陵城发动战争,南g0ng辰烈肯定是没有问题。

可若是多个国家同时向仲陵城发动战争,那就难以保证南g0ng辰烈一人能抵挡如此多方攻击。

倘若地牢中的人真的与苏家有关,能炼制灵武,势必需向父皇禀明此事。

这一切对仲陵城而言,可谓是一桩莫大的幸事。

“待会儿,本太子将进g0ng向父皇禀报此事,期望父皇能撤销处决那两位黑衣人的命令。”沐逸轩心中想着,想必父皇应当会接受他的请求,“皇兄,你是否愿意同行?”

沐瑾傲轻轻地摇了摇头,寒声道:“本王府还有紧要之事,不能与太子一同入g0ng谒见。”

沐逸轩脸上闪过一抹失落,虽然心中渴望知晓沐瑾傲口中的紧要之事,但深知沐瑾傲x情高傲,便不再多言。

待三人於碧落居用过午膳,已是时辰过半。

掌柜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恭送三位贵客离去:“三位大人慢行。”

“本太子现在便入g0ng与父皇禀报,墨宁旭你便继续寻找那两个逃走的黑衣人的下落。”沐逸轩行至马车前,准备登车,他转头望向墨宁旭和沐瑾傲,温言道:“皇兄,若是你府上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和皇弟说,皇弟定尽其所能帮助皇兄。”

沐瑾傲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笑意盈盈的沐逸轩,他脸上依旧不见一丝波澜,语调冷淡:“谢太子殿下,本王处理好府上的事情後,便会着手调查虚香阁的事情。”

墨宁旭也只是点点头:“臣遵旨。”

停在碧落居门前的三辆马车原本是同一方向而来,此刻却分别驶向三个各自的方向。

“王爷,方才暗卫传来消息,在西厢的姑娘醒过来了。”马车在驶出街道後,马夫向马车里的沐瑾傲小声地汇报。

沐瑾傲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墨府

一踏入府门,墨宁旭便见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已跪伏在地,恭敬地呼道:“主子。当日南g0ng将军在驿站安排的虚香阁众人皆已被囚,官府清点时发现缺了一人。”

“谁?”墨宁旭眼里闪过一丝jg光,能在重重监视下依旧能逃脱,看样子虚香阁里还有高手在。

“是虚香阁的管家,锦妍。”

锦妍?

墨宁旭默默思索,忆及当初在船上保护苏婳韵不受周齐贺之子纠缠的人。

“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人给找出来。”墨宁旭沈声吩咐着,心知她必定知晓事情真相,必须赶在炎夜烈之前找到她。

“是!”男子应声,准备退下时,墨宁旭却开口了。

“除了她,寺庙逃跑的两人以及住在苏府的其他三人,是否有任何进展?”墨宁旭的眉头微皱。

“寺庙的两人尚在追捕之中,”暗卫额头冒汗,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至於住在苏府的三人,昨日中午後已发现不在府中,极有可能已经出城了。”

墨宁旭闻言眉头更皱。

三人刚好昨日出城?若真是出城,他们又会去何处?

“传令下去,立即派人与城门守卫核实三人是否真的出城,若是,立即汇报。”墨宁旭沈声下令:“此外,派遣人前往灵安县的虚香阁,查探是否有任何异常情况。”

“是!”暗卫领命後离去。

此时,墨府的管事福伯自大厅步出,眼见墨宁旭回府,急忙踱步上前,yu向他报告紧要之事。

怎奈苏府又生出惊变,难道风水真有问题不成?,他不禁叹了口气,纳闷地想着。

“少爷。”福伯气喘吁吁地唤着。

福伯如此焦急的模样甚是少见,墨宁旭不禁怀疑府里是否出了什麽事。

“福伯,怎麽了?如此气喘吁吁。”

“荣伯从苏府回来了,说是苏府里的贵客从昨夜出府後就再也没回来。”

眸光顿时明亮起来,不禁心头一跳。

怎麽把荣伯给忘了,他昨日也在苏府,或许早已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荣伯如今在哪?”

“大厅内等候少爷的归来。”福伯见墨宁旭神se似乎有些匆忙,急忙回答。

墨宁旭急步朝大厅走去,未至大厅之际,远处已隐约可见一名身披蓝衣长衫的男子,在大厅前踱步。

“荣伯。”墨宁旭语气恭敬。荣伯只是苏府的管事,可他也是看着墨宁旭从襁褓里的娃慢慢长大ren的长辈。

小时候,墨宁旭常到苏府玩,荣伯总是护着他和苏婳韵,偶尔还带着两人溜出府。

ai屋及乌,因为是他小姐的未婚夫及青梅竹马,所以他待墨宁旭如同自家少爷般。

当年苏家灭门後,寻遍苏府未见苏婳韵与荣伯的屍t,便想着极有可能两人仍然生还,墨老爷便赶紧派人追查二人的下落。

最後在城外的山崖边发现奄奄一息的荣伯,而苏婳韵则下落不明。

墨老爷把荣伯带回府中,想知道苏府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还有苏婳韵的下落。

可荣伯只记得他护着苏婳韵直到支撑不住,最後倒下。

昏醒过来时就已在墨府了。

“墨少爷。”感受到墨宁旭的尊敬,然而他自己并不会趁势对墨宁旭失礼,因为在这个府上,他仍是主子。

而且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停止寻找他家小姐的踪迹,充分表明墨宁旭心中仍未忘怀他家小姐。

“荣伯,无需多礼。”墨宁旭轻轻扶起即将行礼的荣伯,轻声地开口询问:“不知荣伯有何急事前来找我?”

“是关於暂住苏府那几位姑娘的事,老奴有一事相禀。”荣伯脸上带着着急之se,神情略显慌张,他言道:“昨夜老奴在祭拜老爷夫人後便先行一步回府,回到府中时,已发现其中三位姑娘不见踪影,後来其余的四位姑娘亦出了府。”

“原想着可能几位姑娘仲陵城夜市感到稀奇,相约到夜市,却不曾预料到今晨寻觅不着她们的身影。老奴心生不安,便匆匆来向墨少爷汇报一声。”

荣伯颓然一笑,心头充满懊悔,唏嘘道:“都怪这身老骨头,过了太多年的安稳,竟未发现昨夜有任何异样。”

墨宁旭注视着荣伯急切的神se悔意,心中涌起一抹淡淡的安慰,温声道:“荣伯,无需自责,我会派人去寻找几位姑娘的下落,无须担心。”

荣伯忧心忡忡地反问:“可是那几位姑娘乃是太子殿下的贵客,若是太子殿下知晓此事,岂不是会向墨少爷追究责任?”

当初墨宁旭担心荣伯会在意苏府随意让别人居住,却知道苏婳韵不想让旁人知道她的身份,便谎称苏婳韵七人是沐逸轩的贵客,需暂住在苏府,更让荣伯前去苏府伺候苏婳韵。

“太子那里我会为此解释清楚。”墨宁旭含笑回应,“况且,我与太子多年同窗,他定不会责难我,荣伯请放心。”

想起墨宁旭与沐逸轩之间的关系,荣伯心头涌上的不是安心,而是满腔的疑虑。

若说这仲陵城,谁可能会想要手握墨宁旭的把柄,其中一位无疑便是沐逸轩。

沐逸轩可被墨宁旭的恶趣味从小整到大。

然而,这些心思悠悠的荣伯自然不敢在墨宁旭面前明言,只是眼底微微泛起一抹察觉,他斜瞄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福伯,而後者则装出一副无意的咳嗽。

“荣伯,你放心地回苏府,若有消息,我必定派人通知你。”墨宁旭以为荣伯还在担心苏婳韵的事,宽慰道。

“那老奴便先告退了。”荣伯依旧向墨宁旭深深一礼,然後转身离开。

福伯默默跟随,将他送到府外。

“这位管事,请问墨大人是否在府中?”当荣伯离去後,一位打扮得官差模样的男子手持剑,向福伯询问。

福伯心中疑惑,今日府上为何如此多客人?

“这位官差大人,老奴少爷就在大厅里,请随老奴前来。”

当二人走到大厅时,墨宁旭正拿起茶杯,脑里正在理清所有事情,及该如何将苏婳韵从地牢救出。

许多事情发生得太过突如其来,或许当一切谜团揭开时,就能洞悉所有事情的真相。

“少爷,有位官差大人找您。”

墨宁旭的思绪被福伯的话打断,擡头一开发现二人就站在大厅外。

“墨大人,”官差立即行礼跪下,“太子殿下抓捕归案的两位犯人从地牢里消失了。”

“砰!”手上的茶杯被墨宁旭重重放到桌上,茶水从杯里洒了些出来。

仲陵城地牢

“墨大人。”刚刚上岗的狱卒长见到墨宁旭,神se顿时庄重,行礼之际流露出一份敬畏之意,与早上那谄媚的狱卒长完全不同。

墨宁旭一路疾驰而来,可气息依旧平稳,一脸冷静对站在铁门前的狱卒长询问道:“犯人呢?”

即使墨宁旭申请冷静,可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急躁。

“回墨大人,方才下官到时辰前来接岗时,赫然发现要替岗的狱卒长已昏迷在地,而牢房中的两个犯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宁旭眉峰微蹙,款步走向地牢深处,平复心中的急躁,继续问道:“距离发现犯人不见已是多少时辰前的事?”

“回大人,大约半个时辰前。”狱卒长思索一番後,回道:“听送饭的狱卒所言,半个时辰前他曾为两位犯人送饭,当时犯人仍在地牢之中。”

半个时辰前?

墨宁旭示意狱卒长打开地牢门,缓步踏入y暗的地牢,说道:“将方才送饭的狱卒召来,本大人有一些事情想仔细询问。”

“是!”狱卒长立刻示意一旁值守的同伴将刚刚送饭的狱卒召至。

而墨宁旭则趁此时观察地牢的四周。

昏h的灯光勉强照亮石墙,透露出一种令人窒息的y霾。

原本绑着苏婳韵以及柳紫霜的两个木桩如今却空无一人,取而代之的是散落一地,残缺不全的绳子。

墨宁旭注视地上的绳子,忽然间察觉了不寻常之处。

绳子似乎被尖锐之物,如刀剑般割断。

难道是逃离的二人前来营救她们?抑或是城外逃出的三人回来了?

可地牢附近届时他们的暗卫,若是有可疑人物靠近,定会向他们通报。

然而,如今地牢中的两人却在无声无息中消失,尔後才被前来接岗的狱卒长发现。

墨宁旭心中充满疑惑,手握着翠竹扇,安静思索着。

片刻之後,一名战战兢兢的狱卒小心翼翼地走进地牢,而此时墨宁旭仍专注地观察四周。

“墨大人,方才送饭的狱卒到了。”狱卒长见状,开口提醒着墨宁旭,後者这才转身,目光投向唯唯诺诺的狱卒。

“墨墨大人。”

“你不必害怕,本大人只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墨宁旭见狱卒如此怯懦,只好放轻声音:“方才你送饭给地牢里的两个犯人时,可有发现什麽异常?”

狱卒紧张地咽了口唾ye,颤抖着说:“回大人话,小的将饭送到门口後,狱卒长便示意小的离开。”

听着狱卒的话,墨宁旭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岂非说明当时这狱卒并未亲眼目睹苏婳韵与柳紫霜在地牢内的状况?

脑海中迅速闪过,狱卒长或许已被人贿赂,而在这狱卒来地牢的时候,苏婳韵与柳紫霜或许早已离开地牢。

“你的意思是,你并未亲眼见到这两个犯人?”墨宁旭沈声询问。

狱卒被他的严肃氛围吓得更甚,脸上的恐惧愈发深沈。

狱卒长见状,轻声提醒:“你不必害怕,墨大人只是担心地牢里的人逃出去後会伤害城里的百姓,所以想要知道更多关於两位逃犯的线索。”

“虽然小的只是在地牢门口放下饭菜,但透过牢门上的小洞口,看见两个犯人仍被绑在木桩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墨宁旭听了此言,脸上的神se似乎变得不再那麽凝重。

这便证明苏婳韵两人半个时辰前确实还在地牢中。

“除此之外,你有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墨宁旭问道,眉宇间透着深深的忧虑。

狱卒轻轻地摇了摇头,令墨宁旭的皱眉更加深沈。

突然间,狱卒仿佛记起了什麽,急忙说道:“小的那时放下饭菜正要离开时,地牢里忽然传来微小的痛y声。狱卒长也听见了,他当时还不耐烦地向里头吼了声,不要演戏博同情之类的话。”

痛y声?难不成是二人之中有人受伤了?抑或她们为了逃离地牢演出了一场戏?

想起苏婳韵在寺庙那夜笛声出现之後曾经七窍流血,心里就忍不住担忧起来。

“墨大人,还有什麽需要小的帮忙吗?”狱卒见墨宁旭陷入沈思,狱卒弱弱地问道。

墨宁旭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无事了,你可以退下了,若是想起什麽便向狱卒长说。”

“是,墨大人。”狱卒轻轻松了口气,朝墨宁旭行礼後便离开了地牢。

而还在地牢中的墨宁旭则继续思索着苏婳韵逃离地牢之事。

事实上,若如沐逸轩所言,他坦诚向沐柳振述关於灵武之事,苏婳韵二人或可幸免於si罪,至少不至於即刻被处决。

这样一来,他将有更充裕的时间追寻真相。

可未曾预料到,苏婳韵及柳紫霜竟然逃狱了。

墨宁旭陷入深思之际,突然间听到地牢外传来一阵嘈杂喧哗声。

他屏气凝神,仔细一听,发现那窜杂而激烈的声响,竟是有人交手的打斗声。

墨宁旭脸se一变,忽然想到若是方才狱卒所言属实,苏婳韵二人当中有人受伤痛y。

那麽在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她们两人必定逃不了多远,定然还在地牢附近!

想到此处,墨宁旭当即朝打斗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墨宁旭赶至打斗声的地方,却见柳紫霜与东方玄冥交手,而身旁却空无苏婳韵的身影。

墨宁旭见此便躲过两人的视野,朝柳紫霜身後的方向奔去。

既然柳紫霜能与东方玄冥交手,那就代表她身上的伤并不严重,那地牢传出的痛y声的主人必然是不见踪影的苏婳韵。

因为以他对苏婳韵的了解,若不是身受重伤,定不会抛下柳紫霜一人。

所以,他得赶紧b别人先找到苏婳韵!

时间倒流至半个时辰前。

“狱卒长,小的为两位犯人送来了晚膳。”狱卒手上拿着两个饭砵,看着坐在椅子上,一手品味着瓜子,一手嬉弄着桌上的蟋蟀。

狱卒长并未回头,目光始终在桌上的大盆里的蟋蟀,不耐地说:“随便找个位置放下就行了。”

狱卒努力地在满是瓜子壳的桌子找到位置,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饭砵放置,然後略显局促地站在一旁。

而狱卒长却未曾留意手下,专心挑弄着桌上的蟋蟀。

狱卒拘谨地站在一旁,心生迷茫,不知所措。

今日是他第一日入司,还未熟悉便被前辈交代将饭菜送到地牢里,还吩咐他小心行事,不要得罪了狱卒长。

还特意嘱咐送饭进去给地牢里的犯人时要谨慎,地牢里的犯人是太子逮捕回来的,而且还是杀害朝廷命官的凶手,手法极度残忍。

想到此处,狱卒的眼神投向牢门上的小洞口,心中对这两位敢於袭击朝廷命官的凶手的容貌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牢门上的小洞口显得有些狭窄,狱卒不禁伸头凑近,几经张望方才从洞口窥见牢房内的情状。

只见其中一位被绑在木桩上的犯人低垂着头,束起的发髻因没有整理显得淩乱,几缕发丝散落在肩头,掩去了她的容颜;

而另一人则微微侧头,倚靠在木桩上,垂下的头发同样遮住了犯人的模样。

然而,狱卒感觉到着地牢里的犯人与其他罪犯截然不同,仿佛对这地牢视若平常,毫无恐惧之情。

感觉到狱卒的注视,侧头倚靠木桩的犯人突然转过头,望向狱卒的方向。

狱卒被犯人的举动吓了一跳,视线来不及躲闪,两人在这一刹那四目相对。

柳紫霜注视着狱卒,见他原本好奇的脸庞渐渐变成惊愕,再慢慢转为恐惧。

她的嘴角微微g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即便身陷牢狱,狼狈不堪,但依旧无法掩盖柳紫霜身为虚香阁花魁之一的气质,如同牢笼中的一朵不可摘花。

突然间,原本垂首的苏婳韵身t出现了一些异样,微微颤抖,柳紫霜立刻察觉到她的变化,先前漫不经心的神情也变得有些焦急。

“婳韵姐,婳韵姐。”柳紫霜轻声唤着苏婳韵,但苏婳韵似乎没有回应。

“唔嗯”苏婳韵发出轻微的痛苦sheny1n声,而专注逗弄蟋蟀的狱卒长也察觉到了地牢内的异状。

“别吵了!别以为装病装疯就能骗过我!”狱卒长朝着牢房内高声呵斥,眼光掠过刚刚送饭的狱卒,语气不耐烦地说:“还有你!不是叫你把饭端过来就别再留在这里了吗?!还站在这里做什麽?!”

“是是!小的这就离开!”受到惊吓的狱卒匆匆离去,离开了地牢。

狱卒落荒而逃的背影似乎取悦了狱卒长,原本y沈的神情渐次舒展开来,欢悦在他的眼底泛起,轻吹口哨声回荡。

桌上准备给苏婳韵二人的饭碗被他端起,毫不在乎地享受着美食,丝毫不在意牢房里的两人。

“婳韵姐?婳韵姐?”柳紫霜语气着急,不难怪她那麽紧张,苏婳韵每日都需准时服下洛月嫣特制的镇魂丹,一次都不可落下。

如果失时,苏婳韵的人魂将日渐虚弱,剩下的七魄更会在短短七日内消散。

七日之後,她将沦为无魂之人,宛如一具无灵魂的傀儡。

莫非人魂已经开始衰弱消散?柳紫霜心忧如cha0,内心涌动着不安的波澜。

若是这样,可就麻烦了,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或者找到苏婳韵一直戴在身上装着镇魂丹的药罐子,要不然不用等被皇帝斩决,七天後婳韵姐就得交代在这了。

柳紫霜望向牢门,透过微小的洞口,她能够看见狱卒长在外面吃着她们的饭菜,脸上流露着一丝嫌弃之se。

“这饭还真难吃,难不成是给畜生吃的?”狱卒长不满地看着手中的饭菜,将口中异物一吐,“呸!这还有什麽东西?!”

仔细一瞧,原来是掺杂在米饭中的沙粒。

“呸呸呸!”狱卒长愤然将手中的饭砵扔回桌上,随即大口地喝起桌上的茶水。

柳紫霜见狱卒长并未将心思放在她们身上,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身t,努力将白绫从腰间内侧移至外侧。

与苏婳韵、洛倾姻及云悠的灵武不同,柳紫霜的白绫即便被斩断或撕裂两半,只要手中尚存一丝残缕,那她便能将她的白绫复原如初。

就如前两日在周齐贺的府中,东方玄冥曾将她的白绫震碎,而昨夜,她的白绫却能完好无损地与他交手。

只不过灵武里面是融合了持有者的天魂,所以当灵武受到损伤时,持有者灵魂也会跟着受伤。

因此,每当她的白绫遭东方玄冥毁於两度,灵武中的天魂也遭受两番损伤,t内的灵魂亦两度受创。

所以世间都流传着一句话,灵武在魂在人在,灵武毁魂散人亡。

一旦灵武被毁,天魂随之消散,持有者将不可避免地走向生命的终结。

柳紫霜终於能看见腰间内的白绫慢慢冒出头,yu将其轻轻往上蹭时,一旁的苏婳韵发出更为深沈的痛y声。

"啊!"苏婳韵的神情充满痛楚,而柳紫霜心头更是焦急万分。苏婳韵并非轻易示弱之人,若是她都难以承受,那麽灵魂消散的痛楚可想而知,何等难忍。

“吵什麽啊!”而苏婳韵的声音终於惹来了狱卒长的注意,朝牢门上的洞口望去,发现柳紫霜似乎不老实,不知道在g些什麽。

“你在g什麽?!”狱卒长将牢门打开,朝柳紫霜走去,眯着眼将柳紫霜从头到脚打量着,忽然瞧见柳紫霜腰间上的白绫,一手将它ch0u出。

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条破碎的布条,狱卒长脸上浮现出一张猥琐的笑容,“这都什麽时候了,你还在意这块烂布?难不成是你的恩客送你的?”

柳紫霜看着狱卒长手上的白绫,默不作声。

见柳紫霜不作声,狱卒长拿着手上的白绫放到鼻子上轻轻一闻,一脸贱笑道:“怎麽,想你的恩客了?本大爷可不介意当你一会恩客啊。”

将手上的白绫一扔,狱卒长双手搓掌,se眯眯的看着柳紫霜,忍不住道:“不愧是虚香阁的头牌啊,这腰,这容貌。”

“你要敢碰我一下,後果可是你承担不起的。”柳紫霜语气厉声,眼神狠鸷地看着狱卒长。

狱卒长不把柳紫霜的话放在眼里,双手打开环过柳紫霜的柳腰,靠在柳紫霜的颈项便深深一x1,“等你能动手时也已经被本大爷0了个遍了,能睡一会虚香阁的头牌,si也无憾,更何况你们都已是si犯,杀得了本大爷再说!哈哈哈!”

被绑在在木桩上不得动弹的柳紫霜,一脸y沈地看着yu撕开她夜行衣的狱卒长,身t被他看见也无妨,只要能让他解开绳索,她定能让这人痛不yu生。

可狱卒长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y笑道:“你想要我接开你的绳索?不可能的事,本大爷再怎麽傻也知道你们是杀si朝廷命官的人,没有武器在手也定会拳脚功夫,怎麽会让你得逞呢?”

柳紫霜的脸se更加冷厉,sisi盯着愈发靠近,一脸se眯眯的狱卒长。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

一条白se的布条横隔在柳紫霜及狱卒长之间!

“咻!”就在狱卒长yu对柳紫霜行不轨之事时,一条白se绸带携着淩厉的气息,穿横与二人间。

“是谁?!”狱卒长受惊之际,顺着绸带的反向望去,面容瞬间变得惊恐万分。

被缚於木桩之上的苏婳韵手握一截白绫,眸光y郁地投向狱卒长。

狱卒长被苏婳韵的眼神吓得惶恐不安,连连後退,唾ye一咽而下,身t不禁颤抖。

“白绫。”苏婳韵语调平淡,却如寒冬一般让狱卒长感到凛冽的寒意。

苏婳韵手中的白绫在她的呼唤声中仿佛有灵x般飘向狱卒长。

狱卒长望着那雪白的白绫向他飘来,心知险象迫近,但却因畏惧而动弹不得,站在原地,凝望着白绫如蛇般缠绕着他的脖颈,额头上渗出阵阵冷汗。

微微颤动的唇边,似乎想说些什麽。

然而,在他还未说出口时,颈间白绫微紧,他的双眼瞪大,感受到生命的悸动。

接着,他的头歪斜,双目一翻,整个身躯向後倾倒,一瞬间没了气息。

“婳韵姐?”柳紫霜有些呆楞的看着苏婳韵,不明白为何苏婳韵是怎麽拿到白绫。

苏婳韵召回白绫,将绑住二人的绳索弄断,两人终於重新获得自由。

柳紫霜甩了甩有些僵y的手,y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狱卒长。

看着狱卒长的屍t,柳紫霜心头依然有些不解气,走到屍t旁,擡起脚,狠狠地踏在他的x膛上,x膛瞬间凹陷。

见状,柳紫霜只得呼出一口浊气。

苏婳韵手上白绫的光渐暗,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犹如柳枝般柔软,仿佛失却了灵魂的支撑,缓缓向後倾倒。

“婳韵姐!”柳紫霜急忙扶起即将跌倒的苏婳韵,轻声呼唤。

苏婳韵倚靠着柳紫霜,面se苍白,轻声说:“我没事,我们先远离此地再说。”

柳紫霜点头,搀扶着苏婳韵,温声问道:“婳韵姐,你能自己走吗?”

苏婳韵微微颔首,轻声道:“嗯。”

刚才使用白绫地魂归位时,那几乎飘散的人魂和七魄暂时被稳住,延缓了她魂飞魄散的命运。

虽然只是四分之一的地魂,但好在还是起到了镇定作用。

“方才你是怎麽拿到白绫的?”柳紫霜对此感到非常疑惑,她明明看见了狱卒长将白绫甩到一旁了,为何又会落到苏婳韵的手中?

苏婳韵将手上的白绫还给柳紫霜,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轻蔑的说:“那狱卒长将白绫随手一掷,不偏不倚就飘落在我手上,说起来还得感谢他的举手之劳。”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我岂不是还得再度感谢他?”说着,柳紫霜再次狠狠地踩在狱卒长的手上,直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才松开脚。

“走吧,要是被别人发现那就糟糕了。”

说完,苏婳韵径直走向牢门,仔细查看周围,并未发现其他狱卒。

她来到狱卒长方才逗弄蟋蟀的木桌旁。

她想看看她的绦卉鞭及镇魂丹有没有被他们放在这。

可却一无所获。

苏婳韵的眉头紧锁,脸se苍白中带着y沈。

如果不是在这里,她的东西会被放在哪里呢?

若是镇魂丹丢了,那也就算了,反正可以让月嫣再炼制给她。

可是绦卉鞭可是父亲留给她的东西,是她最後一件生辰礼物,什麽都能失去,就唯独绦卉鞭绝对不是丢了!

“怎麽样,婳韵姐?这里有你的药吗?”柳紫霜从地牢出来,向苏婳韵问道。

虽然苏婳韵暂时无事,但若早些时候服下镇魂丹,她的境况就不会如此危殆。

苏婳韵摇了摇头,步至地牢走廊,细致地观察四周。

发觉无人,她轻点头示意柳紫霜跟上。

柳紫霜内力运转,唤动灵武,手中白绫闪烁着素光,随即紧随着苏婳韵的步伐。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地牢的y影之中,奇异的是,前行的通道竟然空无一人,没有一位狱卒镇守。

这诡异的景象让苏婳韵不禁再次皱起秀眉,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婳韵姐,你有没有觉得有什麽不妥?”柳紫霜也察觉到了异样,这地牢原本是关押着一些十恶不赦的罪犯,其中甚至包括一些朝廷的穷凶恶极之徒。

可是,通往地牢的走道竟无一人看管,这情景实在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苏婳韵心知柳紫霜言下之意,然而即便意识到不对劲,她们也只得勉力向前行进。

两人走到地牢大门,依然没有遇到一名狱卒。

除了狱卒,苏婳韵感受不到一直在地牢外监视她们的暗卫的气息。

她知道在她和柳紫霜被困地牢中时,除墨宁旭之外,炎夜烈及沐逸轩亦有派人守在地牢外。

除了防止她们逃走,当她们的同伴来营救她们时,也好一举拿下。

然而,此刻地牢外宛如寂静的湖泊,苏婳韵紧闭着双眼,仔细感知外界的动向,却察觉不到任何暗卫的存在。

这异乎寻常的迹象让她心头泛起一丝不安,仿佛前方潜伏着一场y谋即将爆发。

就在她们yu要催动内功离去之际,一道声音忽然响起,阻止了她们的行动。

“两位打算要去何处?”一抹戏谑之音从暗影中传来。

苏婳韵二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一道人影渐渐从暗处走出,正是一脸意味深长,眼神紧紧盯着柳紫霜看的东方玄冥。

“本该在地牢里的两位此刻竟然出现在这儿,本王似乎应该得通知官府的人。”东方玄冥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婳韵二人。

“东方玄冥!”柳紫霜瞥见东方玄冥,实属仇人相见,眼底闪过一抹红意。

未经多思,她手中的白绫猛然袭向东方玄冥。

白绫闪烁着白se光芒,带有冷酷的杀气朝着东方玄冥袭去。

“紫霜!”苏婳韵未来得及制止柳紫霜,只能眼睁睁看着在空中的白绫被东方玄冥避开,并抓住一端开始与柳紫霜纠缠。

东方玄冥一脸戏谑的笑容望着柳紫霜,仿佛她的攻击对他而言毫无痛痒。

柳紫霜见东方玄冥如此轻视她,脸上闪过一丝狠戾,紧紧握着手中的白绫,心中驱使它。

白绫的光芒突然变得诡异,忽明忽暗,然後一道亮光突然冲向东方玄冥紧握的手掌!

东方玄冥心头一紧,但为时已晚,一gu力量从白绫中爆发出来,他不得不立即松开白绫。

然而,一gu温热的yet瞬间弥漫东方玄冥的掌心。

他凝视着充满鲜血的左手掌,笑容变得更加深邃。

“滋味如何,东方玄冥?”柳紫霜幸灾乐祸地注视着他,“看在我们曾是熟人的份上,本姑娘就留你一只手臂了。不过,那只手,恐怕还得一两个月才能完全康复了。”

“这般说来,本王或许应该感谢霜儿的仁慈,毕竟还保住了本王的手臂。”东方玄冥面容淡然,宛若不觉掌心的微痛,语气间透着揶揄之意,向柳紫霜说道。

听见东方玄冥喊她作‘霜儿’,柳紫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语气恶狠狠地说着:“本姑娘与你并不相熟,不要用那麽恶心的称呼唤本姑娘!”

“紫霜,眼前最紧要的是离开此地,不必与他争论纠缠。”苏婳韵似乎再次感受到t内灵魂撕裂的感觉,额上直冒冷汗。

柳紫霜扭头看见苏婳韵有些难受的模样,不再理会东方玄冥,将手上的白绫收回,却未解除灵武状态。

“婳韵姐,还能走吗?”

苏婳韵点点头,她暂时还撑得住。

正当两renyu朝另一个方向逃走时,一缕剑影自天而降,剑光如月,划破她们身前的土地,留下一道婉若流水的剑痕。

“虽然本王并不想为难美人儿,可是炎大人并不想让你们活着离开仲陵城,那本王也只能让你们留步与此了。”

柳紫霜低头看着那差点让她付出代价的剑痕,再擡头望向手上沾满鲜血却依然屹立在她们面前的东方玄冥。

微眯双眼,柳紫霜似乎在默默思索,继而在苏婳韵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苏婳韵闻之,脸上泛起一丝内心挣紮,然而深知柳紫霜所言属实,只得无奈点头,默许了柳紫霜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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