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间,姜晞甚至连插嘴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她僵立在一旁,姬衍没管她,抽出案本里头他最有兴趣的与刑名之事相关的翻了起来。
良久,旁边传来“扑通”一声:“妾知错,请陛下责罚。”
他看得很快,翻了几页后就能做出批复。朱笔一圈,就把手中的扔到一边抽下一本新的。
“我还记得,我年幼时贪玩逃学去斗蛐蛐,被太皇太后发现后,她跟我说过主子不懂事,那就是身边的人不懂规劝,让几个伴读和侍从一字排开,挨个被打了手心,有人过了两天那手肿得都拿不起笔。”
她心知现下他在气头上,现在只是让几个下人领点板子,不让他撒完后面更不得安宁,只得跪着一声都不能出。
“我记住了这句话。做主子的虽能驱使下面的人,可也要为他们负责,为施政者与民更是如此。”
他又扔回去一本,旁边许久没传来动静,转头看时她老老实实垂头抱腹维持着跪礼,想是真怕他进一步发作。
希望她别又是光做个样儿,他的话全当成耳旁风。
姬衍不耐地招了两下手,她马上麻溜地爬起来。
“来这做什么。”
“……”
她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顿了一下想到什么摇得更厉害。
姬衍没空猜她的心思,语调淡漠:“问话不答,一是不敬,二是意图可疑,你确定你要这样?”
“陛下!”她急忙开口,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闭上眼开始交代:“妾只是想来问陛下,今夜,今夜能不能去琼华殿。”
姬衍微皱起眉,上下打量她一轮,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不能现在说,不能正经求见通禀?”
她蓦然抬起眼正视他,语调带了细微的委屈:“妾就是想今夜能伴驾罢了,哪还有什么旁的事儿?又怕直接来您不理人就先这样来……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