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安说罢一转身去了,那春喜却失魂落魄,又赶上雨来,回去时倒不必装病已是有几分病容,王妈妈奚落道:“你个小祖宗,什么时候病不好这时候病,府里上下如今只一个吕大夫还在主子跟前日夜颠倒地看着,谁会管你个下人死活,若要传到外面,这灶上的人竟得了病,怕是要连累主子,早把你轰出去,别说你怕,我都跟着怕咧,去下人房待几日也好,我叫人天天给你送些吃的,熬过两副姜水你也就好了。”
春喜道:“王妈妈待春喜如同亲妈妈,如今我只去休息两日便回,妈妈切勿牵挂,这时候灶上正用人,可别为了我再大费周折,要是惹了主子不快,恐又要治罪,我向来身强体壮,不消几日便好了。”
王妈妈听罢便只嘱咐几句,次日为她收拾床铺饮食,便将她移到下人房去了。
再过几日,灶上忙起来,那院里便无人暇顾春喜,那下人房平日里多半是些新来的小厮丫头搬进来,或是那些做粗使的下仆所居之处,因人口混杂,互不相识,荀安便从后门直接进了下房,找来春喜交代出逃事宜。
“到了明晚二更,姐姐从那通堂睡铺出来,到那小角门处的桃树下等着,我自会派两个小厮抬着棺材来,姐姐只消将自己披头散发躺进棺椁里便好,进了棺材也不必慌张,那板子底下有细孔,姐姐就算躺在里头睡了也没事,只是半点声音不能出,不管外头发生什么,姐姐又听见了什么,姐姐都勿要作声,切记切记!”
春喜一一点头应了,又问:“茗哥哥那边什么动静?他如今好些了吗?”
荀安道:“放心,我前日去看了俺哥,他精神尚好,听我道出计划,楚鞑之处竟也不疼了,只差要朝我下跪磕头……不过,俺哥也嘱咐我告诉姐姐,请姐姐还要放宽心,只要出去,姐姐便往可往北城村他家里去避一避,他家里也没个母亲,只一个老父领着弟弟过,待过了这个风头,主子若打发他,他便一路去寻姐姐,姐姐休要担心,过段日子,你二人便可双宿双飞去。”
春喜听言,百感交集,辞了荀安,又是忧惧交加,到了第二日晚,更是直直坐到二更,揣了平日细软,散了头发往那桃花树下去,正见着两个小厮抬了棺材来朝她招手,春喜心中一喜,便急急奔进棺材,正要躺下,却听树林处有人喝了一声:“前方是人是鬼?”俩小厮被唬得顾不得别的,只合了棺材板往外抬。
那惊喝之人你道是谁,正是那周秉卿房里的宝瑞,原来那日周秉卿已察觉陆子岚有知而不报之心,只是碍于孟湄情面而不作声,没想湄儿竟也有意叫他去审,既是如此,倒不如反过来盯着陆子岚更省些力气,他一个公子哥儿,自然不会去那脏臭的净房处,更不会去叫哪个丫头来园里自找麻烦,想来必也是派荀安去办事,周秉卿便命宝瑞等人跟着荀安。
谁知那荀安狡猾伶俐,竟几次叫他半路金蝉脱壳,所幸下人房里有眼线,知这荀安到过一次下人房找过一个丫头,宝瑞警觉,立刻回来禀报周秉卿,周秉卿道:“可曾知那丫头是何人?”
“那下人不曾到过园内,恐怕也一时认不出来是哪个,只说是前几日从园里搬过去的。”
周秉卿道:“那也无妨,想来必是那偷奸之人,既是能想到搬到下人房躲人耳目,恐也是个在园里久侍的老仆怕人认出罢了,你这几日晚上便派人守在下人房的各个角门处,尤其东南角,那里直通外院,你亲自守在那里,不出三日,我料他必有动静。”
果不其然,等到次夜,那丫头便现身了,只是黑灯瞎火,她又披头散发,奔忙入棺,一时竟也分辨不清是人是鬼,把个宝瑞唬得大叫一声。
这方惊动下房各院,各角门处埋伏皆动,齐齐奔去捉人,一时间,火把,人声,脚步声乱成一片,睡意朦胧的还当是走了水,衣服裤子来不及穿便去提水,提了半晌,才见不是走水,恐是失窃,那边又有人喊:“死人啦!”大家惶惶惊愕,当是谁跳井,顿时,下院乱成一片。
来啦来啦!剧情走一波,肉也不会远!离结束还差一位君咧!:)